阻止直鲁军入境:
张宗昌,褚玉璞的直鲁军,退至冀东一代,号称廿万,番号十余军。彼时我军防守
滦河,张宗昌要求渡河退入东北,我则不允。张责我见危不救,不顾友谊。我答复是,
你的无纪律乌乱部队,在平时驻处,百姓皆不堪其苦,而况退败之余乎?此非私人情感
互相授受的问题。我受东北父老之托,负责地方,非东北父老有利益于我,是希望我能
休养生息,保境安民。如我准你的杂乱部队入境,我何以对东北地方父老乎?我今有公
私两全之策的两项办法,任你选择。(一)将你的部队,严加淘汰,按良好枪支,确实
改编,经我派员点验之后,指定地点,集中训练,训练完成,仍归你统率。(二)将该
部队,我给资遣散,如你仍愿带兵,你可指定东北军任何两军,编组一个军团,归你统
率。往返商洽,张向我请求五十万元的经费,彼自行整缩。待我将款拨付,直鲁军突然
强渡滦河,拟向东进,与我于学忠等军,发生冲突,彼众我寡,情势相当的危机。
我正在丧间,而内外问题交迫,不便离开沈阳。遂经政委会大众议决,令杨宇霆赴
榆关带师。后来同白健生军东西夹击,将直鲁军完全缴械。白健生曾派叶翠微,何千里
二人携表来沈。由叶,何谈话中,知悉杨宇霆曾同白健生会过面,张宗昌曾逃匿于我军
中,我闻之愕然,此二事,杨皆未对我言及。我乃询问杨宇霆,彼承认有此二事。彼言
:同白会面,未谈何事,所以认为不必向我报告;张宗昌确投来我军,彼已嘱其离去,
现在逃往大连,因恐我在处置上发生困难也。尔后张宗昌之宪兵司令王琪同我详述张宗
昌败走的经过,张宗昌同杨宇霆曾经会面,杨告张说我欲杀张,嘱其勿赴沈阳。我因此
洞见杨之用心也。
九一八之后,张宗昌不愿为日人所用,逃至北平,我询问之,证王琪之言不虚也。
(按:阻止直鲁军入境之举,张氏对于张宗昌出现了爱,恨交织下的决定。其中北伐战
争徐州之役,张宗昌败走到北平,在碧云寺见到中山先生灵柩,气从中来,令其部下搬
柴草,欲一火焚之,幸守灵人快报在北平之张学良,飞骑阻止。但棺盖已受损坏,真空
棺失效,遗容改变,乃不得不改为土葬。遗体换穿长袍马褂重新入殓。原所着之中山装
安放棺中,葬后称“衣冠冢”者是也。
另张学良每为张宗昌之粗犷狡慧,却重情义赞之不绝。在张宗昌失去军队,闲住北
平期间,张学良将军称按月供其开销,后张宗昌潜走山东为韩复渠派人暗杀。直鲁军褚
玉璞明知张宗昌不能成事,但念及生死交情,义助张宗昌,失败后被敌活捉勒赎。张学
良义之,出钱赎褚。但钱得到,褚仍然遭敌者活埋。)
〔山海关注:
张宗昌是有名的三不知将军,即不知有多少兵,多少钱,多少姨太太。早年曾经主
持暗杀陈其美。张宗昌靠奉系起家,后来自成局面,他的军队被称为直鲁军,一直是张
作霖的忠实追随者。
张宗昌的参谋长李藻麟在其回忆录《我的北洋军旅生涯》里面讲了很多张宗昌的事
及其与奉系的恩怨。李藻麟,陆军大学五期毕业,曾任保定军校教官,亲历目睹了整个
北洋系统的兴衰,参与了直,奉系几乎所有的重大军事行动。该回忆录从战术角度描写
了这些战争的经过得失。李藻麟在二次直奉战争中为直军参谋长,负责山海关正面防
御,曾给与正面敌军,张学良,郭松龄所部很大的打击。后来直军失败,李被俘,送到
秦皇岛。出乎他意料的是,奉军主将张学良,郭松龄居然在车站迎候他这个俘虏。从
此,李成为奉军的一员,后来又成为张宗昌的参谋长。
李藻麟自称郭松龄为平生一知己。但又庆幸没有留在郭的部队工作。他说“郭松龄
倒戈也将陷我于进退两难的境地。郭松龄倒戈,我势必要跟着他干。但我是一个反对
“犯上”的人,郭松龄不该倒戈,至少是时机不成熟。一是不该有负张老帅的信任和重
托,二是不该陷少帅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不该有负少帅言听计从、亲密无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