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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都市纯爱】《你是世界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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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程楠因一次意外,认知封存在了15岁,身为警察的顾宜年从此担负起照顾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的责任,师傅(程楠的父亲)的意外去世,令顾宜年十分内疚自责,对爱人的宠爱到了不问是非对错的地步,似水流年的幸福日子某一天被腾氏财团的公子腾翼打破,几个年轻人的生活宿命般地搅在一起,演绎一出真情与欲望,背叛与回归,执着与救赎的人间故事……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5-13 09:43回复
     第一章  喜欢就会放肆,但爱是克制
    三月末的T城,春意渐浓,经过昨天一场春雨细碎的滋润,绿化带上的树木抖落一季的厚重,像洗净铅华似的露出生命初始的嫩色,各色店铺沿街盛开,动感的音乐,活动现场,各式促销广告……首尾相接,繁华异常。
      行人匆匆,来来往往。看着不断向前的电动车和行人,顾宜年伸长脖子遥望前面的车队长龙不由得爆了句粗口,“cao,这拨还是过不去。”
      身旁的小罗连忙附和说:“今天真不顺,一路的红灯全让咱们赶上了。您先喝口水。”说着将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递到头儿眼前。
      顾宜年瞟了一眼接过来,喝一口还回去,“来支烟。”
      小罗麻利儿地给点上,两人同时呼出一口长长的烟雾,心里的烦闷才算稍稍缓解了一下。
      小罗察言观色地问:“头儿,这两天没睡好吧?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是因为那起诈骗案?”
      “废话!上头给了期限,要求一个月破案,你算算,这还有几天?”
      “这也不能怪咱们,这件案子涉及全省好几个县市,又是惯犯流动作案,侦破抓捕难度本来就大,3.5亿又怎么样?就是35亿,咱们就是一区区警察,又不是能未卜先知的神仙。”
      “少跟我臭贫,我还用得着你安慰。到时候逾期没个交代,咱队里谁也没有好日子过。赶紧开车,变灯了。”顾宜年捏 m灭烟头,降下车窗散味儿,拧着眉头叹口气:“今年的清明节,千万别有事儿,我答应程楠和他一起去给师父扫墓。”
      小罗忙发动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队,眼前的顾队怀揣着心事,像一件易碎品,任何一句不当的话,都可能颠覆他此刻的形象,或悲伤,或愤怒,或麻木,或不甘……种种皆是不为外人道的骇人模样。罗兵只见过一次,顾队不知什么原因喝高了,也不知哪个不开眼的愣货也仗着酒劲揭顾队的旧伤疤,顾队一下就炸了,一酒瓶子把对方干得满脸血,当胸一脚踹倒后,扑过去,一只手卡着那傻缺脖子,当时就掐晕了。小罗现在都记得那时顾队的样子,眼底充血,青筋暴起,气喘如疯牛,后槽牙咬得嘎吱乱响,一副要将敌人生吞活剥的不要命样儿,吓得队里的每个人都心慌腿颤,文职小江当场吓得哭出了声,最后弟兄几个一起上,才将他制住,处长给了“临门一脚”,一巴掌才算把陷入疯狂的顾宜年震住。
      “专心开车,老盯着我干嘛?”顾宜年嗓音一沉。小罗赶紧神游回来,端正坐姿,正儿八经地开车,拘谨得像个刚拿了驾照的“马路杀手”。
      车子刚上高架,顾宜年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快速地接听。
      “顾队,‘鑫本’的大老板刚才回家了,守了三天三夜,终于露面了。”
      “继续守着,我过去之前,别打草惊蛇。”
      “是。”
      “等等,万一被他发现,立即抓捕,见人见尸,明白。”
      “明白。”
      收了线,顾宜年沉稳干练地命令道:“掉头往南,走国泰路,从西一巷插过去,快。”说着打开警灯置于车顶,一阵令人胆寒的警笛声,强势凌厉地响彻四周,引得司机路人纷纷注目,连执勤的交警面对众目睽睽下的违规掉头都配合得退让出三米开外。
      快到“怡景苑”小区时,顾宜年早早关了警灯,让小罗将车停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两人从侧门进入,联系上盯梢的同事,一行三人在案犯家对面的住户里继续监视。
      “情况怎么样?”
      “十一点十分进去的,到现在一直没动静。”
      顾宜年看看手表,五十分钟了,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时间拖得越长,变数越大,“鑫本”的老板消失了一个月,这次终于露面了,无论如何不能错失良机。
      想到这儿,他转身对小罗说:“不等了,你跟我走,直接抓,你在外面车里待命。”
      “是。”两人异口同声。
      顾宜年给小罗递了个眼神,然后快速地闪向一侧,小罗会意,抬手按铃。
      “你好,快递。”小罗紧张地盯着门锁,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枪。
      门里听不到任何动静,两人交换了一眼神,顾宜年觉得不对劲,示意再按一次。
      这次,屋里有了响动,隔了几分钟,门缓缓地开了条缝,小罗眼疾手快,一只手扒着门,一只脚卡进去,臂上用力,一下将门拽开,里面的女人惊慌失措地倒退数步,尖叫一声,连忙护住她身后的小孩。顾宜年一个闪身,进了门,亮明身份,四下扫视,和小罗一左一右开始搜查房间。
      “候勇呢?”一无所获的顾宜年怒问道。
      吓傻的女人和孩子,只会摇头。
      “我再问你一遍,候勇藏哪儿了?你不是想让我们当着孩子的面儿把你带回去问吧?”顾宜年一语击中要害。女人瑟瑟地开始抽泣,更紧地搂着孩子,伸手指了指阳台。
      小罗立刻枪指阳台,吼道:“出来!”
      小孩子哇得一声哭起来,女人磕磕绊绊地说:“从那儿走的,早走了,我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他从来也不和我说公司的事儿,这次回来,就为看我和孩子一眼,给我们留下这张卡,啥也没说就走了。我求你们赶紧走吧……”女人和孩子一起哭。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5-13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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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宜年冲到阳台一看,全明白了,二楼和一楼打通了,在阳台的角落里,一根钢管直通下去,模仿消防的紧急集合通道装的。
        “妈的!”顾宜年一拳砸在玻璃上,立刻显出一道裂痕。
        “他几点走的?”
        “有半个小时了。”
        “走,到保卫室调监控。”
        监控回放,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候勇一身老年人的打扮出现在监视器上。
        “我们来之前,人家倒已经跑了。”小罗愤愤道,偷眼看一眼顾队,脸色阴沉得似世界末日。
        “记住车牌号,马上联系交通指挥中心,调取沿路天眼记录,我不信他能飞到天上。”
        “头儿,消息发过来,他们一路追踪,大概半个小时前,去了火车站。”
        “再联系铁路公安处,查到候勇的车次马上通知我们,我和小罗现在就去火车站。”
        “是,顾队。”
        一辆由T城开往武汉的高铁列车上,顾宜年同乘警长商量决定立即开展查控工作,两人各带一队从列车的两头开始盘查。
        尽管顾队和小罗穿着便装,执行起公务时自然流露的职业霸气,还是让车厢里的百姓生畏,没人能猜透其中原委,好奇心再强也不敢多嘴,就连强悍的小伙子与顾宜年视线相撞,在他的威目扫视下也吓得如贼般心虚躲闪。
        小罗等在厕所门口,一个裤子还没提利索的大妈嘟嘟囔囔,一脸嫌弃加戒备冲他抱怨:“看什么看?还看?”
        小罗的逗逼性格随时随地的灵光乍现,“对不起,认错了,还以为你是我偶像呢?”
        “什么?”
        “鸟叔啊,没听过?算了。”
        “你……神经病!”
        “小罗!”顾宜年一个威慑的眼神过来,小罗马上收起调笑的嘴脸,恢复了人民警察的浩然正气,迈步向下一节车厢。
        顾宜年的眼睛像扫描仪一般,对座位上的每一位乘客进行快速而精准的判别,他唯一的标准就是眼神,每个人都可以化妆、乔装,只有眼神是裸露的,哪怕隐藏,也恰是证据。
        手里的对讲响起
        “顾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发现目标。”
        “我这儿一样,现在10号厢,你们呢?”
        “4号,继续。”
        “好。”
        顾队和小罗一进6号厢,就看见车尾一个拿着大号水杯,佯装喝水,实则掩护的中年男子,形象气质俱佳,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辈,顾宜年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此人虽然不是候勇,但直觉认为,肯定和候勇的案子有关,他看了小罗一眼,小罗也正好看他,两人当时决定先将其控制住再说。
        那名男子并非等闲,看着的顾宜年的目光,毫不慌张,见他们向自己这边走来,反而从容起身向过道走去。
        顾宜年加快脚步,心想避开群众最好,少了顾忌和不便,相距一米左右,他伸手去探对方的肩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对方突然回身,一杯开水直冲着他的脸上泼来,顾宜年侧身快速闪避,抬手一挡,手背立刻传来一阵噬咬的疼痛,他剑眉微蹙,低喝道:“就是你。”
        顾宜年近步欺身,大手一把揪住对方的脖领,用力往回带,那人反应够快,身子瞬间下沉,两臂上举,滑溜地从衣服中褪了出去,像个脱壳的蝉,一点丝都不带挂的。接着那人转身出拳,迎面一击,顾宜年以掌挡拳,拳掌接触的一刹那,五指收紧,牢牢裹住对方,像棒球比赛的投手员,稳准狠地将球嵌入掌内,反关节猛地向外侧一拧,那人惨叫一声,没有半分还手余地,顾宜年紧跟着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对方的小腿处,直直地将人踹趴下,从腰间解下手铐,二话不说将人铐了起来。
        泼出去的开水殃及到零星的乘客,车厢内一阵惊呼怪叫,引起骚动,胆小怕事的赶紧起身往前跑,胆大好奇心强的扭身抻脖子往后看,整车厢的人瞬间集中到前半段,有人被踩了,有人被挤得不痛快了,有人吓傻了……小罗被挤在人群中,寸步难行,着急发狠地喊:“别乱!让让!”等他终于脱困而出,顾队已经把嫌犯制服了。
        顾宜年掏出电话联系乘警,知道那边也抓住一个,外貌特征就是候勇,长舒一口气,“好的,一会见。”
        顾宜年专业潇洒的打斗,如一出真人版功夫片,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看得如痴如醉,一个小青年带头喊好,将场面推向高潮,人群中立刻响起不绝于耳的赞颂声和鼓掌声。
        “原来是警察抓人啊!”
        “我拷,这速度谁能反应过来?”
        “太他妈帅了……”
        “靠边儿,靠边儿,给警察同志让条路。”
        刚刚还是硬汉形象示人的顾宜年,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了,露出腼腆的微笑,向众人点头招呼,几个女乘客一边拍一边窃窃私语痴痴偷笑,倍受关注令顾宜年觉得拐扭,混身不自在,他将嫌犯交给小罗,“我在值班室等你。”说完转身几步跨出众人的视线。
        “警察哥哥,他叫什么名字?”一个胆大的漂亮姑娘着急地追问小罗。
        “我们在执行公务,请大家配合,谢谢,麻烦让让……”
        小罗对此早已见惯不怪,顾队的明星脸走哪儿都惹事儿,他每回摆出一副姑娘大了怕被人拐走的操心爹样儿,勇敢地站在顾队前面替他挡驾,没办法,谁让顾队是他偶像呢,这“护花”的兼职工作,他干得挺得意。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5-14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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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祥购物中心二期开业典礼准备了近半个月,广告铺天盖地,南城区的妇孺老少,人尽皆知,企宣部经理套用《大腕》里的一句话就是“只许你不来,不许你不知道。”
          活动按计划从早八点到晚八点,除了一台云集地方明星和相关领导的表演外,各独立商家也纷纷凑热闹,打折、抽奖、礼品、模特秀……五花八门,像是八仙过海,又像是暗中打擂,顶楼的餐厅家家出招放xue,一部正热映的电影免费观看,十二点整还有烟火。半个城的百姓被蛊惑得热血沸腾,劲头和热情不亚于欢度春节。
          距晚八点还有五分钟,所有人员准备就绪,领导已全部入座,在场的几百余观众和主持人,只等导演一声令下,开启一场盛世歌舞秀。
          时钟咔哒跳动,所有人凝神注目,如同春晚前的倒计时,这阵势和环境搞得人们心里莫名激动,仿佛真要迎接什么神圣的时刻一般。
          八点整,演出开始了。音乐歌舞掌声,瞬间将世界激活,昼夜颠覆,台上的演员满xue而亢奋,台下的观众热情而专注,主持人更是难掩激动,嗓音微颤,第一轮的抽奖互动就将场内的气氛推向一个小gao潮,幸运的观众不但收获了价值五百元电饭褒,还和小明星拥抱合影,整个过程飘飘然,傻笑得合不拢嘴。
          大厦外的广场上,成了各商家宣传促销的第二战场,气球彩旗射灯将泰祥广场装扮得华丽耀眼,分分钟PK掉周围一切的商场和建筑,正中一处微缩“迪士尼”宫殿,全部用霓虹彩灯搭建,吸引了无数小朋友和路人游玩拍照。尤其是其中一只憨态可掬的维尼熊,热情友好的与一大群小朋友做游戏、拍照、发气球,有个小朋友因为总挤不进维尼的怀抱而站在外围哇哇大哭,妈妈怎么哄都无济于事,维尼于心不忍,笨笨地走过来,空出左手将她抱起,大声问妈妈,“她小名叫什么?”“嘟嘟。”维尼一手抱一个,累得差得摔倒,嘴里还一劲地哄,“嘟嘟笑笑,哥哥给你小礼物。”小孩的胖脸瞬间露出一个挂着泪珠的笑容。
          “哎哟,我的祖宗,你在这儿玩得倒挺嗨,满世界找你,下下个节目就到你了,你你你,衣服没换妆没化,这是要我的亲命呢,”执行导演一脸炸弹快要爆炸的表情,气急败坏地一把将维尼的大头套扯下来扔地上,脱口而出的骂人狠话在看见程楠的阳光笑脸时瞬间化成一缕轻烟散得无影无踪,“天呐!要不是看在贾老师的面儿上,要不是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我TM……”他实在张不开口骂眼前这个国宝级帅的萌宠孩子,半句话憋得他难受,“噗”地一声被自己气乐了,“我真是服了,赶紧跟我走……”
          “海哥,十分钟来得及,您别拽我呀,我这不都跑起来了吗?哎,你打我头干嘛?痛!”程楠不乐意了,撅嘴抱怨。
          “痛?痛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这么不着调吗?别的演员提前三四个小时就在候场了,就你能耐?就你脸大?”海哥不解气,又在程楠后脑勺上轻扇两下。
          “录播又不是直播,瞧把你急得。”程楠小声争辩。
          “还这儿跟我顶嘴,我可真踢你了?”海哥立起眼睛,作势抬脚。
          “不敢了不敢了。”程楠嘻嘻笑着,一溜烟儿钻进了化妆间。
          “惯得没样儿了。”海哥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现场的朋友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右手,大家一起来……
          动感的音乐满场飞,五个造型炫酷花美男在台上边唱边跳,一副燃爆现场的架势。
          舞跳得确实带劲,歌唱得就一般般了,一听就是假唱。程楠怀抱着吉它站在舞台后面,头一边跟着节奏律动,一边心里嘀咕。
          “感谢“尚乐舞”组合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为了答谢今天的主办方“泰祥”商厦和在场的广大粉丝,他们特别准备了一百分签名单曲送给大家,凡今天在本商场任意消费的顾客,一会凭手中发票都可以到服务台抽取获得。”
          “好的,接下来要上场的这位,年龄不大,唱功了得,他是我省著名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贾瑞梅老师的关门爱徒,程楠,有请——”
          程楠一手拿着吉它,一手插兜儿,牛仔裤搭一件咖色亚麻休闲小西服,随性不羁,潇洒文艺,一八零的大个儿顶着一张稚气未脱尽的俊脸,天然上扬的嘴角,微微牵动,尽显出一个魅人的梨窝,他的头发黑亮自然,三七成型分侧两边,没经过“洗剪烫染吹”的摧残,也没有发胶固定的庸俗造作,一束光将他拢在舞台中央,如教堂彩窗下的雕像,出尘美丽。
          现场出现断电般地安静,人们沸腾的热情瞬间从地上转化成暗流,在每个人体内汩汩流动。
          程楠调整了下麦的位置,抬眼冲台下微微一笑,空气中便传来了无数少女心炸裂的声音。
          “给大家带一首我的原创歌曲《距离》”
          ……
          没有灯光,没有音效,没有伴舞,没有搭档,程楠单枪匹马独自应战。和弦响起,如魔法咒语,周遭的色彩和意境,一下子变了风格,像功夫片里加的爱情戏,整晚的喧嚣终于可以止歇片刻,让心灵和身体稍适休息。
          演唱变成一个少年对他爱人的倾诉,他的手指匀称纤长,敏锐灵活地将六根琴弦挑拨玩转,演绎一首令人“一见钟情”的曲调。情素成觞,结在心底,浮在眉间,低垂着眼帘,悠缓深情的唱腔,像是一场不敢坦露的表白……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5-15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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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青春懵懂的年纪,却能将成人的内心情感演绎得传神到位,程楠少年老成得毫无违和感,他一个人撑足了气场,周身zhi命的气息,如悄然泄露的燃气,在人们的忽略大意中,短短六分半的时间里,溢满整个秀场,爆炸一触即发,诱人而危险。
            程楠的高音震惊全场,穿透力极强,犹如天籁,才唱到一半,台下的保安就开始费力地维持秩序,几个胆大的观众,不顾劝阻,有空就钻,这边挡住一个,那边就涌上三个,各种拍照,往台上乱扔零食小礼物,更有甚者,眼瞅着保安大哥冲自己而来,情急之下,豁出去了,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台上,因引起了程楠的注意而激动尖叫……
            一曲终了,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微笑撒向全场,掌声尖叫声喝彩声不绝于耳,要求返场的呼声,在程楠下台之后仍久久持续。
            海哥拦住程楠说什么不让走,“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把那些明星都比下去了。听见没,不让你走,快回去再唱一首,哥给你加钱!”
            程楠笑呵呵地盯着海哥看,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毛,知道这小子准憋着坏主意,果不然,程楠抱着吉它一猫腰,先向左边虚晃了一下,做了一个要跑的假动作,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右边溜走了。
            海哥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这种从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你拿他有辙吗?
            主持人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还真有这么不把观众的呼声放在眼里的“奇葩”,于是在海导的示意下,只能以演员还要赶场为由安抚躁动的现场。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5-18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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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的那场爆炸,彻底改变了他和程楠的生活,也改变了他们的关系,他没了师傅,程楠没了父亲。虽然因公殉职,死后抚恤丰厚,可师傅死得蹊跷,只是证据不足,而对方势力又强大,想一手遮天,找了两个人认罪顶包,案子就结了。他气不过,带人砸了腾万里的车,为此档案里背了个处分,到现在虽然年年先进,也只混成队长,升职仍是遥不可及,而程楠则被那一声巨响封住了心智和记忆,停留在原地,无法跨跃,“创伤性应激障碍”让他选择失忆,拒绝时间,固执地停留在十五岁那年,快乐无忧。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5-1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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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楠可能是玩够了,也累了,自己取下头套边喘气边四处张望,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冲他微笑的顾宜年,脸上立刻显出一个幸福像花儿一样的笑容,他咧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挥动着手臂:“哥,等我,就来。”
                程楠拨开人群就往外跑,跑得太急,穿得厚重腿脚不利索,快到终点的时候,本来卯足了劲要冲刺,结果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几番挣扎努力全白费,那一身的“赘肉”,真成一只笨熊,原地来回骨碌,憨态十足。
                顾宜年看着脚下一堆蠕动黄颜色,没憋住,笑得身子发颤,赶紧弯腰一把将程楠扶起,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问:“急什么急?”
                程楠一脸窘态,习惯性哼哼两声,抬头与顾宜年眼神对接的一瞬间,脸色即刻恢复如初,大叫一声扑进他怀里,发出开朗的大笑声。
                顾宜年捧着程楠的脸上下看看,又疼又宠地说:“笨样儿。”
                两人再没机会多说一句,维尼那跤摔得,多少人都看见了,再加上庐山真面目一暴露,那还了得,稀罕他的不止学龄前儿童了,大家一拥而上,挣着合影,“维尼原来长这样呀”,“这不刚才台上唱歌那男孩儿”,“啊——我偶像啊……”又是里外三层,将他俩活活拆散成牛郎织女,等着照相的人太多,最后只能来集体照了,程楠分身乏术,一脸苦逼样儿,还得分分钟变成开心果当背景,他冲着顾宜年猛甩表情包求救,顾宜年直想笑,心里骂道,长得这么招人,还非要干抛头露脸的事儿,活该样儿,谁管你。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5-20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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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程楠扯着嗓子喊,声音里透着焦急和委屈。这招超级管用,顾大队长受不了了,转身回车里套上警服,几步跨过去,挤进人群,离他近的人看见身边突然站着这么一个威武之躯,还穿着制服,二话不说就自动让出一条道儿,顾宜年走到程楠身边,乱哄哄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人们莫名地看着他们,脑洞再大的人也想像不出两人能和什么不好的事情沾上边儿,顾宜年忙说:“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弟弟身体不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我得接他回家了,大家多包含,多包含。”说着大手一挥,将程楠扯出包围圈,护在身后,慢慢往出退。
                  警察对老百姓的震慑力时刻存在,大家一听这话,又见此情此景,谁还能不给警察叔叔面子,大家便都笑笑散去,只有个别孩子闹腾着不肯离去,程楠又摆了几个造型,家长一阵哄劝,才算作罢。
                  车子一发动,顾宜年将一杯保温的牛奶递给程楠。
                  “把这个先喝了,没吃晚饭吧?”
                  “嗯,饿死我了,哥,晚上吃什么呀?”程楠喝了一口,惊呼:“还热着呢,太好喝了。”
                  “你想吃什么?”顾宜年一边倒车,一边留神路况。
                  “牛肉面、饺子,嗯……还有羊肉串。”顾宜年笑笑,扭头对程楠说,“把安全带系上。”
                  “嗯。”
                  顾宜年在偏市中心不远的地方按揭了一套小公寓,两室两厅正好他和程楠住,师傅去世后,程楠的状况必须得有人监护,亲戚之间先是互相推诿,后是争来争去,全冲着房产和抚恤金,他一气之下将程楠带在身边,并在公证处当着程家亲戚的面儿写下保证,将程楠名下的所有财产交给专业律师打理,才免去了之后所有的纷争。
                  程楠那时也只愿跟着顾宜年。在他眼里顾宜年是他唯一的亲人,十二岁那年,当父亲第一次将刚从警校毕业的顾宜年带回家时,跟他说:“小楠,他叫顾宜年,是爸爸新带的徒弟,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他家在外地,暂时住家里,快叫哥哥。”
                  程楠看着顾宜年,顾宜年也看着他,当他冲他微笑的时候,他对他的陌生感一下子就消失了。那笑容不是客气,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它从眼底生出,布满整个面孔,像一个光源,温暖照耀着他。顾宜年伸手在他的头顶顺了一把,“程弟弟,你好,才十二长这么高。”他的嗓音洪亮,底气十足,充满魔力。程楠被连塞了两颗糖,脸上露出了接纳的笑容。
                  “叫人啊,想什么呢?”
                  “哥哥晚上跟我一起睡吗?”程楠看父亲。
                  “啊?就你那狗窝。”程父讽刺道。
                  “我会收拾好的,现在就去。”程楠看了一眼顾宜年,臊得脸红,转身回房间。
                  “我去帮他。”顾宜年被这个倔小孩儿逗乐了,跟着他走开。
                  顾宜年在师傅家只住了一个月,很快便分配到宿舍。短短的时间里,程楠便依赖上这个非亲非故的哥哥,成天嚷嚷着要顾宜年来家里陪他玩,于是每周六便成了顾宜年到程楠家报到的法定时间。
                  程楠从小在孤独中成长,母亲去世早,父亲工作忙,在他记忆深处的画面里,总是一个人玩耍,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做着一切,一个人……父亲偶尔的陪伴总是显得匆忙而心不在焉。直到顾宜年的出现,他灰色的生活里多了一抹亮彩,终于有人肯听他说话,带他打副本,背着父亲给他零花钱,再也不让他吃方便面……二十二岁的顾宜年给了程楠从未有过的关怀和温暖,一点点修复着他人生的残缺。
                  入夜,顾宜年给程楠做完理疗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轻唤了两声“宝儿“””,程楠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看来又得和这小子挤一晚了。顾宜年从卫生间回来,小心翼翼地躺下,熄了灯,刚合上眼,就觉得脖子后面痒痒的,回头低问:“就知道你在装睡。”他翻了个身,程楠的头就靠了过来,顾宜年伸手将程楠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习惯地将程楠滑至腰间的被子向上拽了拽。
                  “这么大了,睡觉还这么不老实。”
                  顾宜年的手碰到了程楠裸露的后背,不自禁地给他挠起来,一下一下,上下左右,力道均匀。程楠跟着触感哼哼起来,“好舒服,最喜欢哥给我挠背了。”他将头更深地埋进顾宜年的颈处,像只蜷缩在窝里的猫。
                  顾宜年微笑着低头吻了吻程楠的额头。
                  暗夜中,程楠眼神灼亮地抬头回吻着顾宜年的下巴。
                  这一吻犹如雪花落在茶炉上,细碎的情义倏地一下化进了顾宜年滚烫的血液里,令他浑身一颤,轻微得只有自己知道,黑夜给了他最后的保护,让他还可以自持,他拍了拍程楠的后背:“好了,睡吧!晚安,宝儿!”
                  “嗯,晚安,哥!”
                  然而顾宜年再也无法安睡,他疲倦地合上眼,脑子乱得很,待到程楠睡熟,他又起身去了卫生间,当冰凉的水兜头而下时,心里燃起的那把火终于被彻底浇灭了,他为自己刚刚的反应感到羞耻,程楠是弟弟,他再一次告诫自己,他不想对不起死去的师傅,想到这儿,他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5-21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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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热粥和白发
                  “半山国际”别墅群坐落在T城西边,远远望去大片大片的绿色上点缀着红白灰黑的建筑,像是照搬了某个欧洲小镇,田园风情加贵族气息,一看便是有钱人的享乐之地。
                    其中一幢造型别致的小楼,穿插在参差错落的植被间,被北美冬青、欧石楠和“月季树”包围着,郁郁葱葱十分宜人。
                    清晨,一缕晨曦挑起窗帘,刚刚好落在腾翼知足好梦的脸上,他动了动嘴唇,翻了个身,有什么东西阻挡着他舒展四肢,他眉头一皱,用力一蹬,有人“啊”的一声将他成功叫醒。
                    腾翼费力地眯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床边,宿醉后遗症让他反应迟钝,他正努力地想捋顺昨晚发生的事儿,床边突然多出一只手,吓得他叫一声,身子往后挪了大半,接着挨床边冒出一张纵欲过度的小白脸儿,正眦牙裂嘴地往上爬。
                    “你谁呀?怎么在我床底下?”腾翼倒打一耙地问。
                    “我说大哥,喝断片儿就罢了,你干嘛对我痛下毒手啊,我昨晚伺候的您不好吗?”小白脸儿一边揉脑门儿,一边摸手机,对着屏幕一顿抱怨:“我去,这么大一个包,这让我晚上怎么开工啊?破相了这都。”
                    “得得得,废什么话,一会多给你五百。”腾翼不耐烦了,起身穿衣服,用力猛了一阵头晕,“赵阳这王八蛋,昨晚灌我多少酒。”
                    小白脸一听立刻喜笑颜开,扔了手机,骚浪地往腾翼跟前凑。“好哥哥,留个电话呗,以后只要你找我,谁的活儿我也不接。”
                    “躲开。”腾翼理都不理,进了卫生间,一会功夫将自己收拾干净出来,看见一室的狼藉就皱眉,“你怎么还赖着不起,赶紧的,我中午还有事儿,收拾收拾走人吧。”
                    小白脸心里不乐意,可又敢表现在脸上,嘟囔着边穿衣服边下床,腾翼懒得搭理,利索得从包里掏出两千块,一手撩起小白脸的衣襟,一手将钱别在他小内裤的细带儿上,顺手还在他屁股上赏了脆亮的一巴掌,打得小白脸兴奋娇羞地嗷嗷直叫。
                    “****。”腾翼笑道,大手掐着小白脸的脖子,连拽带拖地一起出门儿。
                    “裤子裤子,我下边儿还光着呢。”小白脸急着去抢地上的鞋袜,落荒而出。
                    车开半道,腾翼突然想起什么,一个急刹车将车停靠路边,面无表情地开口:“下车。
                    小白脸半天没反应过来,前后看看,还以为在跟他开玩笑,身子一动不动。
                    “耳朵聋了,让你下车没听见啊?”腾翼翻脸了,欠过身子,动手解小白脸身上的安全带。
                    “干嘛呀,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小白脸被腾翼连推带踹的,终于压不住火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把我扔半道上算怎么回事,好歹你老人家也把我放山下边,打车还是公交我都认了,哎,别开车,停下,你来真的,妈的,混蛋……”小白脸追了两步,看着腾大少的跑车瞬间提速蹿出去老大一截,算彻底死心了。
                    腾翼手扶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逐渐变成黑点的小白脸,脸上露出一个薄情寡义的笑容,心想,腾万里的人在山下等我呢?如果看见我车里有只“鸭”像话吗?于是一脚油门儿,车子冲进了如画的风景里,最终消失。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5-22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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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公司的人都走光了,腾翼接到孔哲的电话,二话不说,一路飙车赶来。电梯停在腾氏总部最高一层58楼,腾翼一身杰尼亚的西装造型,十足商界精英范儿,整齐有型的发型泛着微光,苍蝇站在上面也要打滑。
                      腾翼将自己和手包往沙发上一扔,发出疲倦的呼吸,手扶额头来回按了按,孔哲早就候在一边了,此刻连忙送上一杯茶,闻见腾翼身上浓重的酒味,关心道:“腾总,先喝杯醒酒茶。”腾翼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眉头略微松了松,声音低沉地问:“人呢?”
                      “在隔壁,已经关了五个小时,怎么办,看您的意思?”孔哲小心翼翼地回话。
                      “老规矩,我只要答案。”
                      “知道了。”孔哲雷厉风行地闪身进了套间,不大的功夫又出来,“我已经吩咐过了,放心吧,软蛋一个,不出十分钟就能问出来。”
                      腾翼看着眼前英武挺拔的棒小伙儿,心下一阵宽慰,脸上显出一个“你办事,我绝对放心”的笑容,冲孔哲招了招了手,孔哲恭顺地近身,腾翼蹬掉鞋子,歪躺在沙发里,一副散架的懒样儿,“喝了一肚子酒,饿了,给弄点吃的。”
                      “腾总想吃点什么?”
                      “啧,”腾翼的口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不是说过了吗?没人的时候别叫我腾总,听着别扭。”
                      孔哲撇了撇嘴,“哦”了一声,心想,这不是还有别人吗?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我调换不过来。嘴上却说:“哥,您等着,我给您弄饭去,很快。”说着拉过一个靠垫,送进腾翼的颈下,又将他乱摆的鞋整好,转身要走。
                      “哎,也不问我想吃什么?”腾翼闭目养神道。
                      “还用问?再多话,您该上脚踹我了。”孔哲卖乖道。
                      “贫嘴我也照样踹你。”腾翼冷不防抬起脚在孔哲的小腿上就是一下,嘴上威胁,脸上却是笑容满满。
                      孔哲也跟着笑出声,不再多话,走远了才自欺欺人的回瞪了腾翼一眼。
                      十分钟,时间卡得刚刚好。
                      腾翼一边看着孔哲往茶几上摆饭,一边听黑大个儿做情况汇报。“老板,全说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我去看看。”孔哲扯张纸巾擦擦手,将袖子往下翻了翻。
                      “你坐下,陪我吃饭。”腾翼抬眼望孔哲,满眼的乞求,语气温柔又霸道。
                      孔哲心里一咯噔,缓缓地坐下,随即一脸轻松惬意样儿,给腾翼盛饭。
                      “带出来吧,我听听他怎么说。”这时腾翼冷脸命令道。
                      立刻,一个浑身带血,面部走样儿的男人被揪着头发拖了出来,趴在地上微弱地喘气。
                      “垫上点东西呀,弄脏了地毯我要你们一个个给我舔干净。”腾翼怒吼了一句。
                      “是,老板。”几个人七手八脚,抬人的,扯床单的,止血的……一阵乱忙活。
                      “说吧,跟踪窃听查账,都谁让你干的?把你知道的和猜到的都说出来。”腾翼端起碗尝口汤,舌尖舔舔嘴,点头赞道:“不错,还是家常饭对胃口,你也来点?”
                      “我吃过了。”孔哲实话实说,一时半会儿还没完全进入角色。
                      “一碗汤,又撑不死你,张嘴!”腾翼有点小耍赖。
                      所以说演戏得有好搭档,孔哲就这点让腾翼不感冒,实诚,傻,跟他几年了,还没完全学会看主子脸色,这个时候,他得配合腾翼把气氛搞活,让大家都轻松活跃起来,越是这样,腾翼才能在高压和纷乱中独特地保持头脑清晰思维敏锐,在愤怒的边缘行走,让情绪掌控在理智之手,体内激素在外界假像的影响下,获得最佳的调节,使之趋于平衡。
                      腾翼办事是那种“谈笑间强掳飞灰烟灭”的典型代表。于是就有了这样的画面。腾翼和孔哲脸对脸津津味儿地吃着饭,腾翼一会要加汤一会要添饭,又嫌鱼刺没剔干净,又将误吃进嘴里的花椒吐得到处都是……
                      “孔哲,给我倒杯水,孔哲,给我递张纸,孔哲你脸上粘饭粒了……”
                      身旁一个模糊的血影,在几个彪形大汉的“关照”下,结结巴巴地陈述自己的“犯罪事实”。
                      腾翼将“暴力美学”玩转得如同电影一般。“我猜也是他。”腾翼哼笑了一声,继续剔牙。
                      “您入董事局的事他早心存不满,眼看没几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他是瞧准时机才下手的,幸亏咱们早有防备,看他平时一副笑里藏刀的忠厚样儿,就没安好心。”
                      “笑里藏刀,”腾翼玩味着这几个字,眼神瞬间狠厉,盯着孔哲缓缓地说:“那他也得给我藏好了,永远也别指望在我面前露出来。”“给姚凯打视频电话,我们哥俩好好聊聊。”腾翼吩咐道。
                      孔哲点头会意,等待接通后,恭敬地递过来。
                      “喂,小翼。”
                      “姐夫。”
                      “嗯,这么晚了,啥事?”
                      “我姐在你身边儿吗?”
                      “她先睡了,孕妇都懒。我帮你去叫她?”
                      “不用不用,你先把门儿关好,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你小子这是整哪出呢?”
                      “姐夫,睁大眼睛看好了。”
                      腾翼站起身,将手机对准xue腥场面,慢慢地走过去将镜头放大,足足用了一分钟才又把电话对准自己,一脸微笑地看着屏幕上面无表情姚凯,一言不发。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5-23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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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方淡淡地说。
                        “没啥意思呀?这人背地里调查我,他非说是你指使他干的?”
                        “这种话你也信?一看就是有人想挑拨咱哥俩,放心,我会把这个人查出来的。”
                        腾翼冷哼了一声,突然一把薅住地上那人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那人头发一下去了大半,发出“嗷”地一声惨叫,血顺着额头狂流,不住的求饶。
                        “我再问一遍,是谁指使你干的?”
                        “姚总,姚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过我吧。”
                        “好,说得好。”腾翼站起身,甩了甩手上沾的头发,冷不丁飞起一脚,又狠又准地踹在那人的脸上,鼻血喷溅一地,满嘴的牙一颗不剩,血肉模糊的脸惊悚至极,那人一声没吭当时就昏死过去。
                        孔哲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对眼前的场景好似见惯不怪,其它几个手下反倒面色凝重,大气不敢出一声,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腾翼一个人在表演,他都懒得威胁姚凯,看他脸上肌肉抽搐的瞬间,心里就称出这货的斤量了,反而对着电话道歉:“姐夫,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
                        “没关系,我得谢谢你替我出这口气,敢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不想活了。放心,小翼,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待,你把这人给我,我有的是手段让他讲真话。”姚凯信誓旦旦,一副蒙受不白之冤,不洗脱枉为人的凛然架势。
                        “姐夫,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点小事我早查清楚了。”“哦,你知道?谁干的?”“反正不是你就行了呗!”腾翼刻意拖延一下,似笑非笑地说:“你说是不是你呀?姐夫——”
                        “当然不是!”
                        “你发誓,用你们一家三口发誓。”
                        “我……你……”
                        “算了算了,我信你,对不起,大晚上给你添堵了,快回去陪我姐吧!”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扔给孔哲,冲他放了句狠话:"咱们走着瞧!"
                        躺枪的孔哲表示很委屈,但依然尽职尽责的请示:“这个人怎么处理?”
                        腾翼看了一眼,骂道:“蠢货!替人卖命也不看值不值。”转身吩咐孔哲:“想办法将他送进监狱,十年。”
                        “知道了。”孔哲为腾翼穿好外套,将公文包交给他又问,“您现在要回家去吗?我开车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看着点儿,有事打电话。”
                        “是。”
                        夜色浓重,寒气袭人。腾翼看看表快十二点了,放弃了回家的念头,挨骂就挨骂吧,也不能这时候回去再把他妈折腾醒了。
                        一辆洒水车被四周喷射出的水线包围着,在街道上缓慢前行,所过之处腾起大片的雾气,熄灭了城市的浮躁,润泽着干燥的空气,湿黑的路面映射出霓虹的光影,夺目而恍惚。
                        腾翼降下车窗,一股凉风灌入,他将衣领立起来,余光掠过快速倒退的街景,满目繁华,令人疲倦。不知什么时候,他爱上了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他时常会想,就这样消失了也好,如此简单,不妨碍谁。
                        回到家,腾翼冲个澡,换上睡衣在家里来回的晃荡,先将明天熬粥用的各种豆子泡上,又靠在床上看会儿书,依然毫无睡意,下意识地拉开床头柜,一边数着个数往手心里倒安眠药,一边下决心,从明天开始遵医嘱适当的减少药量,改用一些健康物理的方式助眠,像戒烟减肥的人一样,用虚弱的决心来挑战顽固的惰性,永远都是从明天开始再怎样怎样。
                        终于睡了个整觉,缓解了多日来的精神紧张和体力透支,腾翼精神饱满地迎来了他的“归家省亲日”。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5-24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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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翼换了家常T恤和牛仔裤,头发不做任何打理,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刮净胡子拍了些水,挺直了腰板儿,冲着镜子左顾右盼,最后露齿一笑,一个充满正能量的社会有为青年形象跃然而出,他满意地点点头,自恋地夸了一句“帅”,转身进了厨房。
                          高压锅泄完气儿,他将里面一锅香气四溢的八宝粥倒进保温桶,幻想着老妈的夸奖,嘴角挑起,一副乖孩子受表扬后的得意劲儿。
                          开门儿的时候,腾翼尽量做到“悄悄地进村,放枪的不要。”平时七点半,他妈肯定是起来了,只是昨晚放了老妈“鸽子”,心里难免发虚,探头扫视了一眼客厅厨房,果然静悄悄地,没一点声音。
                          腾翼纳闷儿地挑挑眉,换了拖鞋,将保温桶放在餐桌上,直奔卧室。
                          周慧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腾翼小心地挨床边坐下,涎皮赖脸地轻唤:“老妈,老妈。”
                          周慧紧闭着双眼不为所动。
                          “美女,不要再梦到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腾翼用手指试探地动动被子,见没反应,便开启了大胆作死模式。拉窗帘开窗户,继续油嘴滑舌,“起吧,快八点了,睡多了容易浮肿,没法勾搭老头儿了。”
                          “放屁!”周慧忍不了了,终于翻身坐起,冷冷地盯着腾翼,一脸的寒意。
                          “您怎么穿着衣服睡,这得多难受?”腾翼转身,大惊小怪地问。
                          周慧不搭茬儿,继续运气,干坐了一会儿,下床进了卫生间,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又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饭,根本把儿子当隐形。
                          “妈,我来。”腾翼像只讨好的小狗,欢快地冲上前抢过水壶。
                          周慧眼向上翻,与儿子擦身而过。
                          “我带了粥来,是您最爱喝的八宝粥,我熬了一个早上。”腾翼开始撒娇。
                          周慧瞟了一眼饭桶,动了动嘴角。
                          “妈,对不起。”腾翼老老实实的道歉,从身后搭着周慧的肩膀,打出温情牌。
                          周慧投降,又余怒未消,转身上手,掐着腾翼的脸,手指用力,嘴唇紧抿,一番连珠炮般的控诉,在腾翼耳边炸开。
                          “你每天都瞎忙什么?说好了回来不算话,电话也不打一个,害我一晚上没睡好。瞧我这眼袋,一会儿模特队还要排练,我怎么见人?”周慧越说越气,手指加大力度,拧得腾翼嘴歪眼斜。
                          “妈,您轻点,疼。”腾翼哈着腰求饶。
                          “活该,让你不长记性,让你小子骗我。”周慧不依不饶。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少跟我来这套,谁特稀罕你回来似的。”
                          周慧口是心非,态度已然软了下来。看见腾翼脸被掐红了,周慧才算罢手,心情舒畅地坐在桌旁等着人伺候开饭。
                          腾翼捂着脸说:“你这手劲儿见长啊,怎么越来越觉得我不像您亲生的了?”
                          “对,我就是后妈,就虐待你了,不满意吗?”周慧拍了下桌子,刚缓和下来的眼神又瞪了起来。
                          “开玩笑,我多嘴。”腾翼嬉皮笑脸地打圆场。
                          “谁有心情跟你逗闷子,赶紧给我盛粥,吃完了我还有事呢,别耽误我时间。”
                          “好勒!要放冰糖吗?”
                          “少放点。”
                          一碗热粥下肚,周慧的五脏六腑如沐春风,心情大好,也懒得追究昨晚儿子到底干嘛去了,反正就算她问,腾翼也从来不说实话,不是打马虎就是套路式的答案,加班应酬,都是些冠冕堂皇,听着不让人操心的理由。
                          想到这儿,周慧倒心宽起来,儿子不错,从小到大,没太让她操心,无论是读书还是做事,都很有主见,知道上进。连她最担心的问题,腾翼都能处理得干净漂亮,与腾万里一家人相处融洽,适当又自然,将来掌舵腾氏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这么一想,看腾翼的眼神又恢复了一个母亲的正常,充满着爱怜和骄傲。看着腾翼收拾碗筷,擦干净灶台,打扫拖地的身影,周慧瞬间眼眶都湿了,这样的孩子,如今的年代,她真是知足了,想想周围那些道听途说的同齡孩子,说起来全是问题,各种烦恼焦虑,她真是够了、腻了,觉得老天还算公平,腾万里和腾翼,于她来讲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5-24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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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们几点活动?”做完家务的腾翼等在门口,周慧进屋换衣服有一会儿了。
                            “九点。”门开了,周慧仪态万方的依门而立,一款浅灰色的修身羊绒大衣将她塑造得亭亭玉立,领口处一枚蓝宝石胸针泛着低调奢华的光芒,脸上妆容精致淡雅,眼尾扫了淡蓝的眼影,使她本就迷人的眼神添了一抹撩人的风情。
                            “哇,受不了了。”腾翼夸张地拍马屁,“您这么一打扮,绝对的熟男杀手。”
                            周慧似笑非笑地冲儿子抛媚眼,调侃道:“帅哥,跳支舞啊?”
                            “非常荣幸,女士。”说着上前两步,躬身施礼,一副上流社会的绅士模样。
                            周慧强忍着笑,搭着儿子的肩膀,有模有样地滑步旋转,在光辉洒遍的客厅里翩跹起舞。
                            腾翼抬手将母亲滑向脸侧的头发拢到肩后,周慧“呀”了一声,想起还有大事没办,赶紧收了玩心,对儿子说:“我头发还没弄呢?快点,把卷发器拿来。”
                            周慧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儿子摆弄自己的头上的“一亩三分地”。腾翼驾轻就熟地为母亲做着造型,他用夹子固定好多余的头发,手试了试温度,精心地挑起一绺头发绕紧定型。
                            “不烫吧?”腾翼将电热棒调整好位置问。
                            “没事,快点弄。”周慧着急地看时间,“怎么每次出门都着着急急的?唉!要不,一会儿你送我?”
                            “额……”腾翼立即一脸黑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放心,误不了您的大事。”
                            周慧撇撇嘴,打趣地说:“养儿子就是不会疼人,人家刘姐的闺女,回回车接车送的。”
                            “哎哟妈,求你了,上次送了您一回,我差点死在您那些‘好队友’的唇舌之下,一个个都成媒婆转世了,把我当超市的特价商品抢,胳膊上的瘀青消了一星期才下去,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去了,您自己去吧!”
                            “德性,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周慧洋洋得意地冲着镜子笑,“说实话,我也不想让你去,我这圈子里的人配不上你,就是虚荣心闹的,我特享受她们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最后这句,周慧说得又慢又轻,语气里透着心酸。
                            腾翼的手停在半空中,眉毛一动,露出安慰的笑容,“我送您去。”
                            “你别去。”周慧吸了吸鼻子,抽张纸巾在眼角处按压片刻,缓过神后坚决反对,“便宜不死她们。”
                            腾翼摇头苦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话说回来,婚姻大事,你可别让我操心,你爸那边给你安排的姑娘,你必须给我定一个。”
                            “放心,我听您的。”腾翼除了顺着母亲,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安慰这个一辈子为他委曲求全的女人。何况他需要利益联姻,需要借此而强大,那是最终获胜的筹码。
                            “嘶”周慧轻吸口凉气,嗔怪道:“拽着头发了。”
                            腾翼捏着一根“健康”的白发在母亲眼前晃动。
                            “天啊,这么长的白头发。”周慧看着手里那根又粗又长的白发,悲哀的情绪犹如当年绝经时一般,惊慌而失落。“还有没有?拨了,全给我拨了。”
                            “拨一根长十根。”腾翼嘴上劝,手上却在“助纣为虐”,每拽掉一根,手指轻柔地在发囊上按摩片刻。
                            周慧手里的白发很快变成了一小撮,腾翼不忍,停手说:“没了,拨干净了。”
                            “哦。”周慧略受打击,显得没精打彩,将手里的白发在头顶处比划来比划去,“我怎么一下子长了这么多白头发?难看死了,一眨眼就五十好几了,觉得人生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悲哀呀。”
                            腾翼快速地抢过“罪魁祸首”扔一边儿,岔开话题说:“妈,给你买辆车吧?你不让我送,自己开车方便,我也放心。”
                            “别,千万别买,我不需要。”周慧扯着嗓子反对,“我这岁数开车才危险呢,打车挺方便的。”
                            腾翼开口还想劝,周慧立马道出实情:“还车呢?房子我都想换个更小的,这四室两厅的房子,平时空荡荡的,打扫起来又累,你瞧客房里的灰有二尺厚,对了,说起这事,你上点心,我真打算换个小的,八九十平,多你一间就行。”周慧看着镜子里的腾翼,认真地说。
                            “您别瞎折腾了,我有我的打算。”腾翼知道周慧心里的小算盘,将最后一绺头发散下来,一个完美的发型出炉,为周慧出众的外表锦上添花。
                            “我也有我的打算,就是要让腾万里知道,我周慧是什么样的人,我越是不图他什么,他就越是欠着我的,他心里内疚,就会加倍地从你身上补回来。”
                            “您不用为我这样,放心,我长大了,想要什么,自己会争。”
                            “我不为你还为谁?行了,废话少说,我乐意这样。”周慧对着镜子左右看看,表示很满意,心血来潮地问:“儿子,将来娶了老婆,还给不给我卷头发了?”
                            腾翼斩钉截铁地说:“顾不上了。”
                            “嘿,”周慧愣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笑骂道:“你小子,我的扫床笤帚呢?”假模假式的到床头一阵翻腾。“我错了,我错了。”腾翼笑着求饶,接着一阵呵呵憨笑。
                            周慧也跟着笑,“反了你了。”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5-27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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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落花有意
                            天色渐明,顾宜年的卧室里渐渐显出了原本的轮廓,这是一个标准单身男人的房间,一色的实木家具,床、衣柜、电脑桌,简约自然舒适,咖啡色的单人沙发上,堆放着他和程楠的衣物,凌乱而随意。
                              顾宜年仰面朝天地躺着,胳膊习惯地露在外面,隔一阵他就会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程楠身上的被子有没有盖好,就算盖得挺严实,也会多此一举地再给他掖掖被角,摸摸后背,心里才能踏实,才能继续入睡。
                              床头的闹钟准时响起,刚响一声,顾宜年就伸手按停,完全不像在睡梦中,倒像是坐等六点的到来,手就放在那里,与时钟几乎同步苏醒。他不想惊扰了程楠的好睡,借着晨曦微光,他扭头看那张沉静安详如天使的面孔,翕动的长睫毛,微启的嘴唇,红润饱满的脸颊,如此一副不暗世事的睡容,是因为对周遭环境的放心和对亲人的信赖,产生出强大的安全感后才有的踏实和放肆。
                              程楠的呼吸均匀沉稳,头快要埋进被子里了,短促的铃声还是令他眉头微皱,嘟哝着翻了个身,一条腿肆无忌惮地压在顾宜年身上,胳膊就势揽过来,抱牢之后,像是找到了停靠的地方,继续安稳睡去。
                              顾宜年露出无奈的笑容,身体僵着,纠结到底该不该马上起床,怕把程楠吵醒,他又等了十分钟上,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从程楠的怀抱里抽离出来。
                              顾宜年简单的梳洗后,开始准备早餐,热牛奶煮鸡蛋,将花卷、香肠放在烤箱里定好时间,倒了杯加柠檬的温开水放在床头,准备叫程楠起床。
                              “宝儿,起床了,七点了。”顾宜年揉了揉程楠乱蓬蓬的头发,用手指在他的唇间点了两下。
                              “唔——”程楠含混的应答,“再睡一分钟。”
                              这是程楠每天对顾宜年说得第一句话,于是顾宜年就利用这一分钟,将程楠的衣服、裤子、袜子分出正反按顺序摆在床边,然后说,“一分钟到了。”程楠大多时候不为所动,赖在被窝里,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顾宜年只能反复催促,把自己训练成了复读机,依然不管用,到最后没辙了,只好上床,半跪在程楠身边,一把托着脖子将他扶起来。
                              程楠每每睡眼惺忪地坐在那里,不是挠头就是抓痒,一副梦游状态,对于“快点穿衣服,别着凉”之类的叮嘱,只是口头执行得很利索。
                              顾宜年没招儿,按住程楠的头,将衣服套进去,然后是拽裤子,穿袜子,一气呵成也用不了三分钟。
                              程楠被稀里糊涂地领进卫生间,顾宜年为他调好水温,挤好牙膏,看着程楠把脸没进水池,松了口气,才算完成任务。
                              洗过脸后,程楠终于清醒过来,没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顾宜年一边摆饭,一边训,“晚上让你早点睡就是不听,以后玩游戏绝对不能超过十点。”
                              对于这种“唐僧”式的唠叨,程楠早就免疫了,充耳不闻地看着面前“顾宜年”牌爱心早餐一动不动。
                              “宝儿,快吃呀,一会凉了,先喝杯水,开胃。”
                              “哦。”程楠端起水杯慢悠悠地喝。
                              顾宜年看时间不多了,不再理会程楠,埋头苦吃。
                              “哥,你多吃点。”程楠放下杯子,趴在桌上盯着顾宜年看,“我再帮你盛碗粥。”
                              “我够了,你吃你的。”顾宜年把剥好的鸡蛋放在程楠碗里。
                              “哥,牛奶凉了,你再帮我热热。”程楠理所当然使唤顾宜年,看见他进了厨房,快速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香肠鸡蛋倒给顾宜年。
                              “你干嘛?别胡闹!”顾宜年回来瞅着盘子里的“加餐”,脸拉得老长,“我就做了两人份,没多余的。”说着又给程楠拨拉回去。
                              “可我吃不下。”程楠一脸愁容地解释。“吃不下也得吃。”顾宜年态度强硬,没得商量。
                              程楠顿时蔫了,拿起鸡蛋咬了一小口,吃得很勉强。
                              “是不是不舒服?”顾宜年像突然醒悟似的抬头盯着程楠的脸,紧张地问。“不是你昨晚蹬被子着凉了吧?”他伸手在程楠额头上摸了一把,虚惊一场地说:“还好,没烧。”“实在不想吃,把牛奶喝了。”
                              程楠摇头,将杯子推开。
                              “乖,咱不闹,哥看着你喝完。”顾宜年眼看到点该走了,使出老法子,“咱俩比赛,看谁先喝完,你赢了,哥改天带你出去玩。”
                              程楠一听,来了点精神,身子直了直,端起杯子:“我来喊数,三一”说时迟,那时快,程楠一仰脖儿,咚咚几口,喝了个底儿朝天。完事咧嘴一笑,奶沫还在嘴上,萌态十足。
                              顾宜年端着的他那杯,装着一副防不胜防的样儿,心里早猜到了结果,心想“傻小子,真好哄,一招拿下。”他心里一阵轻松,看了看时间说,“哥得走了,碗留着我晚上洗。”顾宜年拍了拍程楠的脸,匆忙地将碗筷收了,套上外套,风一样的刮出楼道。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5-28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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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等我。”程楠气喘吁吁地追出来,怀里抱着包好的饭盒,像抱着个孩子似的。“午饭。”
                                “哪儿来的?”顾宜年一脸的惊讶。
                                “我做的。”程楠臭显摆。
                                顾宜年纸老虎地眉头皱起,沉着声音说:“在家有时间把贾老师教的新曲子练熟,别老做这些没用的,我在单位可以吃食堂。”
                                “嗯”程楠答应得特痛快,脑子却是一根筋,“不要给别人看见,你在办公室里自己吃。”
                                “知道了,快回去,外面冷。”顾宜年接过饭盒催促道,看见程楠只披了一件半长的针织衫,这种衣服最透风,伸手将他往回推。
                                程楠不情愿地样儿就像顾宜年要出远门儿似,刚转过身,又转回来,身子忽地一下矮了半截,蹲在地上,拽过顾宜年的左脚,为他重新系好开了的鞋带。程楠系得仔细,不合心意就解开重来,完事用衣袖将鞋面的灰尘揩净,小心将卷边的裤角放下,捋得平平展展,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
                                顾宜年耐心等着,心想急也没用,这孩子貌似对他的外表有“强迫症”,每次出门,就像要上台表演,必将他收拾得妥当完美,才能顺利放行。
                                顾宜年心里暖,嘴上牢骚不断,“得得,把衣服弄脏了,还得我洗,赶紧回去吧,门口风大。”
                                “开车小心,哥,晚上我想吃鱼。”程楠吧唧着嘴,没话找话说,一副急死你不偿命的架势。
                                “嗯,好,记得练琴。”汽车启动,一阵油门儿声。
                                “你后视镜脏了。”程楠上手要擦。
                                “你有完没完。”顾宜年无语,苦笑着吼了一声。
                                程楠吓得一缩手,顾宜年立马于心不忍,口气忙又回归纵容,“擦吧擦吧!”“在家要乖,少玩游戏,好好练习,回来我要检查,过关了才有得吃,知道吗?”
                                “知道了,啰嗦!”
                                “你说什么?”
                                “我说早点回来。”程楠后退两步,转身进了楼道,躲在门后偷看,直到顾宜年的车消失无踪,才悻悻地走开。
                                顾宜年一路超车,到了单位还是迟到了五分钟,进门就被罗兵拦住汇报工作,“顾队,313案子的资料已经齐了。”
                                “嗯,通知其他人,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开会。”顾宜年穿过大厅,快步上楼。
                                “是。”小罗紧随其后,接过顾队手里的饭盒,打趣道:“楠子做的‘大餐’。”
                                顾宜年无奈苦笑,回了一句,“没办法,认死理的孩子。”
                                “要不,我帮您处理了?”小罗试探着问。
                                “找死啊!”顾宜年冷脸说。
                                小罗一缩脖儿,露出一个该打脸的表情,亡羊补牢地说:“开玩笑的,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顾宜年停下,转身回头,冲小罗呵呵笑,“放心,我给你留着,中午咱俩一块吃。”小罗变脸,忙呼“皇上开恩。”
                                顾宜年理也不理,撇下他,几步进了办公室。人员很快就位,小罗将投影调好,顾宜年揭开面前的杯盖,低头将茶叶吹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正式进入主题。
                                照片一张一张地过,小罗口若悬河,讲解专业到位,十来分钟就将案件情况陈述得清楚而详细。
                                “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就是这些。”小罗整了整手中的资料,重新坐回座位。
                                “好,”顾队点头赞许小罗,眼睛环视在坐的同事,“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我觉得五楼那对夫妻提供的信息前后有出入,那女的当时好像还有话说,被男的看了一眼,就没下文了,应该找个时间单独再调查一下。”
                                “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基本将嫌疑目标锁定是受害人的同事弟弟。根据事发当天的监控显示,中午一点二十三分,有一个送水工进出过受害人的办公室,根据判断,这个人嫌疑最大。”
                                顾宜年低头盯着茶杯,耳朵却似捕猎的动物,一字一句都不放过,在脑子里快速的筛选分析归纳整理,好从中找出更大的突破口。
                                “小黄,想办法查一下这个人三年来的出境记录。”
                                “小罗,申请再做一次shi检。”
                                “你去催一下比对结果,那边一有信儿,马上通知我。”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顾宜年表情严肃,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见没人提出疑问,干脆地说:“散会!”
                                “是。”在座的人异口同声,训练有素地开始分头行动。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5-29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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