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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曹雪芹梦之秋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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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曹寅上任江宁织造 玄烨南巡辇驻曹家
曹雪芹第六代孙曹祖义著
绚丽的晚霞照在石头城上,金色辉煌,转眼升腾变幻伸向远方,石头城渐渐披上朦胧的面纱——
人世间,皆在阴与阳、道与德即自然规律和社会法则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人生大喜大悲则是相辅相成的;悲中孕育着喜,喜中孕育着悲。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兹哲理的简释。只不过常人不能先知,不能左右矣。
江南有一座名城——南京。南京原名江宁,因处在秦淮河与长江交汇处,故山川秀丽;因历史悠久,留下众多风景名胜,可谓是“六代豪华”、“十朝京畿”之地。随着时光的推移,无数遗迹消失在历史烟云中。往日秀丽的风光消失,历史不会消失;往日的熙攘人群消失,血脉不会消失。汗青:还原一幕幕远去的影像。基因:连接一串串现实血脉的源头。
因一本奇葩之书——《石头记》,我们翻开清朝康熙年间的历史长卷,来追溯她的渊源。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凝聚到江宁织造府上。
江宁织造廨署,康、雍年间位于江宁离子巷西。其职能是供应宫廷所用物品;主要有衣料、封诰、赏赐、祭祀等织物的定制、选购与运送,以及山珍海味采集,文玩古董收买等。另外,织造一职还担负皇帝耳目作用,定期向皇上秘密奏报江南吏治民情状况,便于皇上了解当地雨水收成、市井米价、巷闻谣言、盗匪武装等情况。同时具有秘密监视地方官员行为作用,和联系笼络江南文人志士,即统一战线作用。
江宁织造一职,除马桑格康熙二十四年任至康熙三十年外,康熙年间几乎成曹家专差。康熙二年,曹玺从内务府营缮司郎中任上调任江宁织造,直到二十三年终于任上;康熙三十一年,曹寅由苏州织造转任江宁织造,至五十一年病逝;曹颙康熙五十一年继任到病逝;康熙五十四年,曹頫得恩旨接任此职,直到雍正五年末,雍正以莫须有罪名罢免。以上数据不难看出,自曹寅任江宁织造后,原本是几年一换的差使被曹家包办。
曹家三代四人连任江宁织造署主事近六十年,不但整个江南没有第二家,整个大清朝也再无此例。圣祖康熙六次南巡,五次驻跸于此,曹寅四次接驾,其势可见一斑。
曹雪芹就出生这江南名门望族的曹家。
曹雪芹经历了繁花似锦、烈火烹油般的豪华生活;也经历了雍正夺嫡、清除异己残酷抄家的无情打击。乾隆初期,曹雪芹家仍有皇亲国戚背景,他却毅然放弃高官厚禄的前途,用“影伙从”艺术手法,创作完成世界第一奇书《石头记》,即《红楼梦》。
《石头记》是以小说为载体的曹家百年历史,是曹雪芹为回归曹操曹丕曹髦真正宗嗣上去创造的“秋码”奇书。一个用密码写成的书,如果没有“解码器”是极难读懂。因冥冥之中红楼文化寄托,源源不绝曹家血脉传承,春秋变幻之道与德规律,造就其罤孫灵通“秋码”之半生: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凡尘若许年。
文武通灵须克己,经论得道静修仙。
三春青史裙钗美,二牍红楼祖妣妍。
此系曹家真事隐,罤孫翻记作模传!
为详实了解神秘的曹家,了解伟大的曹雪芹,了解奇葩《石头记》诞生的轨迹,我们话题就从曹寅调任江宁织造开始吧。
康熙三十年十二月十二日,马桑格卸任江宁织造,康熙命曹寅接任。马桑格与曹寅出身相同,都是内务府正白旗人,同为康熙股肱之臣。其父马偏额,年青时与曹玺充任銮仪卫,不久出任苏州织造,曹玺则膺任江宁织造。因两人是多年同僚,友情甚厚,曹玺去世后,康熙遂派马偏额儿子,内务府郎中马桑格接任江宁织造。
这次马桑格擢升巡抚,乃康熙有意为之,是为还曹玺妻子孙氏心愿:回江宁织造老宅居住。有人会说:两人都是织造,调换一下不就妥了吗?试想:皇帝能干这猪脑袋事?康熙是一箭三雕:一升,二迁,三派,尽显皇帝手段。
织造是肥差,更是钦差,除皇上亲信,其他人想都别想。织造官阶定为正五品,说来并不高,但地位却不低,堪比总督、巡抚。可直接升为巡抚、总督的却寥寥无几,马桑格则是特例。
马桑格与曹寅二人一升、一迁,倒出苏州织造一缺,康熙则安派曹寅舅哥畅春园总管李煦接这肥差。为平服桑格心情,让他直接插上正二品巡抚花翎。如此安排,马桑格、曹寅、李煦皆大欢喜。
马桑格刚任湖广巡抚,旋即改任山东巡抚。因织造事务并未交接,家眷仍留在江宁织造,马桑格听说曹寅元宵节后过来,便等他。
康熙三十一年正月十九,曹寅携夫人儿女走马上任。曹寅是平调,真正得实惠是马桑格与李煦,与曹寅利害关系不大。又因两家是世交,所以一见面,双方喜气洋洋。马桑格与曹寅作揖道:“马(曹)大人,过年吉祥!过年吉祥!”然后,互指对方的胶辽话,说:“乡音难改,本性难移!”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马桑格说:“我呀!虽身居江南多年,但口音始终没顺过来。”曹寅笑道:“彼此,彼此!家庭熏染,朝堂官话,很难顺绺。”
马桑格笑问:“兄弟,在苏州这些年,此地话真丁点未顺撇?”曹寅笑道:“苏州话别有风味,眼前仍是会听不会说,乡音顽固呀。”马桑格笑道:“我也如此啊,咱们为官的死板。你看眼下商人,尤其是盐商,场面上几乎个个通彻胶辽官话。”曹寅笑道:“商人顺潮流,转弯快,我等懵哒哒比不了。”“那是,那是。“马桑格附合道。曹寅又道:“只是当地百姓嗤笑他们,学得南腔北调,诐邪奸猾很哟。”双方家眷谛听,憋不住腾笑。
同僚世交,家眷自然相识,笑声刚落,她们说起孩子来。曹寅是两个闺女一个小子,马桑格除在京城内务府当差大小子外,跟前还有一个十余岁女儿和小儿子。马桑格见曹寅儿子略有倦态,忙命管家安顿他们一家歇息。晌午,马桑格摆宴,为曹寅全家接风。
席间,马桑格说明天搬家。曹寅劝他说:“大正月搬什么家?出正月不迟。再说我母亲定在二月初九打北边过来,到这也得中旬。”此话正中马桑格下怀,他也忌讳,巴不得等到二月搬家。于是说:“那好,我先去任上,他们娘几个出正月再说。”曹寅笑道:“这就对了,你也不要着急,多住几天,我们好好叙谈叙谈。”马桑格感慨道:“曹大人,自离京,咱们好久没一起逛街,今天出去赏景可好?”曹寅高兴道:“好啊!我正有此意,饭后就去。”
晌午小憩后,各自管家准备好他们的坐轿。两人出来,各带随从,簇拥而行。江宁不愧是繁华古都,人烟阜盛,元宵节虽过,街上仍然熙熙攘攘。行看几处街景,两人来到聚宝门下。
聚宝门是南京城正南门,有三重瓮城,雄伟壮观。马桑格请曹寅,道:“走,上去看看。”两人登上城墙,顿感天高地广。举目远望,城南郁郁莽莽,河道舟船扬帆。马桑格脱口哦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曹寅见他用李白诗句抒发眼前景,连忙叫好!也豪情迸发牵吟: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马桑格听他念辛弃疾词句,笑道:“切合!”两人心绪相通,不约而同仰天大笑。
他们漫步到城门楼处,指点三层瓮城,赞古人构思巧妙。马桑格说:“如此坚固瓮城,即使三头六臂也难以攻破。”曹寅相问:“话是这么说,可为什么自古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呢?”马桑格笑回:“矛好,盾必破之。”曹寅则笑道:“矛盾啊。”
桑格刚要回矛盾那话,忽见城墙一块石头有孔透光。他用眼一瞄,这孔正对城门下大道,抬眼笑指给曹寅看。曹寅瞅道:“这孔太小,箭射不出去不说,瞭望视野也窄,打仗不实用。”桑格疑惑,于是招呼护城军士来问才知,此乃当年明太祖重修南京城时,一个谋士献上的主意:皇上金贵,一旦发生敌人攻城,乱箭如飞蝗,皇上督战,墙上取眼,观敌瞭阵甚为安全。朱元璋大喜,命凿出石墙这眼。可他万万没想到是,日后攻城的敌人,正是自己四子朱棣,自家杀将起来。明太祖孙,建文帝朱允炆,到此观敌瞭阵,看朱棣军队攻势凶猛,知大势已去,溜之乎也。后来明英宗确定北京为正式京师后,南京便成废都。
曹寅笑道:“钻孔瞭望乃无聊之举啊!”马桑格随说“是啊!目的保皇上性命,可江山不保,性命能存乎?一孔之见害死人呢?”两人相视片刻,忽地发出朗朗笑声。
笑毕,曹寅问马桑格:“你可知,明成祖,为何把金陵应天府改名南京吗?”马桑格眉头一皱道:“这个真不知。”曹寅道:“靖难之役,有平难之意,所以朱棣倒用靖难两字,取谐音南京,意南平,以此压南鼎北。”马桑格甚惊讶:“哎呀!子清,你这一说,真有道理啊!”曹寅笑道:“有同感就好。”马桑格笑说:“我是不点不明啊。”曹寅又道:“南京之意,看似不假。可华夏自古北边不安,明朝迁都北京,倒加快灭亡步伐。”马桑格悄声问:“我朝定都北京,是不是也有此患?”曹寅道:“如今北方是我朝后院无妨,倒是江南——”
马桑格心中明白,又问:“当时明成祖仍定都江宁,历史将如何?”曹寅道:“那还用说?今天我们站不到石头城上。”“为何?”曹寅道:“自古擒贼先擒王,李自成必先占南京。定都后,才会东征西讨,南征北伐。明都虽破,我朝即使想入关,过山海关也难。假若踏过山海关,待打到长江岸边,其势也会消耗殆尽。到那时,长江以北明朝遗臣继续抗击,长江以南‘大顺’朝固守长江天险,以逸待劳,我朝最多划江而治,天下又会一分为二。”马桑格想想,说:“说的是。可历史不是想象,两种迹象,但答案却只有一个。”曹寅笑道:“说的切,历史总有你想不到的,天道如此,尊重史实为要。”
话说曹寅与马桑格在南京城聚宝门上谈古论今,他们家眷也未闲着,曹寅夫人李枫正与马桑格夫人在织造府里唠嗑。马桑格结发妻子去世多年,去年续继室,正怀着身孕。她见曹寅儿子连生长得豹头眼花,心中喜欢。一问才四岁,便对李枫说:“谁家女儿,找这么个女婿还不乐开花。”李枫笑道:“瞧你说的,像珍珠宝贝似的?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家当女婿?”“那感情好啦!可不知有没有那个命?”李枫笑道:“这话怎么说?”马桑格继妻笑说:“我想啊,倘若生闺女,就赖上你家,你可答应?”李枫笑道:“怎么不答应?就是怕她小,等我们连生长大,马大人节节高升,看不上眼呢?”马桑格继妻直咂嘴:“瞧你说的,像我家会变卦似的?别说才升个二品,就是一品能顶什么?我这担心你们变卦呢?”李枫笑道:“我们?那可不能,只不过,你怀得闺女小子还不一定呢?”“怎么不一定?酸儿辣女,我爱吃辣的肯定是个闺女。”李枫乐道:“曹家紧盼着传宗接代呢,如是闺女我们可要定了,谁也别想擭落。”马桑格继妻忙应:“李大奶奶,那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哟!”李枫笑道:“还不知道谁怕谁反悔呢。”两人笑在一起。
时光荏苒,曹寅任江宁织造转眼六年。今晚是康熙三十七年除夕,江宁城又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织造府更是灯火通明,好戏连台。一曲将完,忽听寺庙钟声传来,孙老夫人说:“该拜祖宗了。”丫鬟俞茜、俞茉姐妹俩扶孙老夫人起来,大家拥着她回北房拜祖影,祭祀祖先。
己卯兔年一到,曹家还是老传统,拜完祖影后,不管主子、家人,会餐吃饺子。老夫人大堂上,家人有头脸的先给孙老夫人、曹寅、李枫拜年,然后才互相拜年。接着,管家丁汉臣叫大家肃静,说老爷有大事要讲。
曹寅站起来,满脸是笑,道:“你们猜猜,是什么大事?”下面交头接耳议论开来。曹寅顿顿说:“告诉大家,今年皇上要南巡!出正月就启程。”大家听罢,一片欢呼声。其实黑子从北京带康熙信回来,上面已透话,让曹寅提前安排,不可事先公布。
曹寅接着说:“还有更高兴的事呢,皇上这次到江宁要驻跸织造署。”大家更是激动。孙老夫人说:“我也好多年没见皇上,心里常念叨他,这回好啊!皇上要住咱府上,这是莫大荣耀!子清你可得把皇上招待好了,别叫京师来的王公、大员们看了笑话。”曹寅笑回:“娘,你放心吧,该做的都做了,过完年我再检查一下,保证万无一失。”
李枫接话:“娘,你就放心吧,花草树木栽好多呢,尤其那些盆栽的萱花,都放在棚里养着呢,估计皇上到之前就能开。孙老夫人笑巍巍说:“我说你们头年忙得蒙头转向,以为忙年,原来是为接驾。好啊!你们办事妥当周全,我就放心了。”
曹寅又对孙老夫人道:“娘,还有好消息呢?”“什么好消息!”曹寅笑道:“二弟奉旨,先行打理皇上南巡前期事务。来信说,过正月十七就南下。”孙老夫人听完,心中乐开花,念叨:“太好了,老儿子提前来,双喜临门啊!子清,再去放些花炮庆贺!庆贺!”曹寅遂说:“好!”
府上人齐到庭外,丁汉臣吩咐家人挂上响鞭,摆上花炮。一阵电光雷鸣,织造府里顿时五彩斑斓,欢声笑语一片。
正月末,一位头带红帽,身着黄马褂,红领子,红袖口,下身穿藏蓝裤,脚蹬皮统,身挎宝刀的官员,带一队护军直进江宁织造府。丁汉臣听报,出来打眼见,来头不小,没敢细瞅,哈腰行礼问:“这位大人哪里来的,有何贵干?”那人呵呵笑道:“怎么连我都认不出啦?”丁汉臣仔细一看,惊眼道:“哎呀!是二老爷呀!这么精神,我哪里敢认呢?”说完马上招呼姜诚去通报孙老夫人,又叫人安排这队护军休息,他亲引曹宣去孙老夫人堂屋。曹宣因避讳玄烨,已改称曹荃。
见到母亲,曹荃上前叩头,问母亲过年好。孙老夫人握着曹荃手,上下左右看个仔细,嗓子微微发颤说:“皇上委你特别差使了?”曹荃笑回:“是。娘,这回皇上命我打前站,打理皇上南巡前期事务。”孙老夫人喜上眉梢说:“听你哥哥说了,这可得认真些。”曹荃笑道:“娘,你放心,我会用心的。”孙老夫人乐道:“这就好,这就好。”
曹荃又说:“娘,皇上开恩,赏我三等侍卫衔仍兼物林达,食双俸禄。”孙老夫人高兴道:“皇上这是给我面子,竟然比你哥哥还高了?”曹荃回:“哪里比我哥哥高,你看这个。”说完从怀里掏出内务府文书,对孙老夫人说:“我哥哥也受到皇上奖励又加级了,如今是内务府郎中加四级。皇上格外开恩,特许我哥食正三品俸禄呢。”
孙老夫人高兴道:“皇上,想的就是周到。”曹荃笑说:“是的,所以让我兼多职。”“皇上处处想着咱家,给你这么多差使。早年你爹就说:干得越多懂的越多,这样才能担负重任。看来皇上开始器重你,你可不能辜负他期望呀。”
曹荃乃孙老夫人亲生,康熙始终不忘她当年恩德,自然会特别关照曹荃。曹寅是大哥,早继父职,干得出色,哥俩无轮换理由。再说三处织造是肥差,满朝阿哥、诸王、大臣都盯着,都望自己亲戚亲信执掌。康熙为避嫌,岂能安排曹荃任别处织造?因而,只可其他方面照顾,让他身兼扈从侍卫,监画,物林达多职。这回南巡,遣他做先锋督查官,以备日后择机提拔。
曹荃知皇上用心,见母亲嘱咐,曹荃保证:“娘,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督查江南接驾准备的情况,劲得往好上使,报答皇上。”孙老夫人道:“这就好。江宁你就放心吧,你哥下大功夫了。尤其是织造署行宫,反正是皇上银子,皇上南巡节骨眼上,不大把使钱,还等何时?”曹荃笑道:“我哥办事周到稳妥,这块我自是放心。”
孙老夫人忽惊然说:“你看看!娘光顾问公差,竟忘问你吃饭没有!”说着起身拉曹荃去饭堂,边走边问他,媳妇余氏和孙子孙女的情况。
话说康熙三十八年二月初三日,康熙第三次南巡銮驾启程。此次南巡,不光有仁宪皇太后同行,还有大阿哥胤禔和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共七个阿哥随行,规模之大,前所没有。华丽的龙舟在众船陪护下,于大通桥出发,沿大运河浩浩荡荡南下。
这边,曹寅更忙得不亦乐乎。皇上要驻跸曹家,行宫乃重中之重。曹寅大兴土木建设行宫同时,还把曹家花园与东南角的皇帝行宫连成一体,并向西向北扩大一倍。为方便皇帝游览,行宫留后门与曹家西园相通。西园里摆石设水,亭台楼阁,回廊禅房,应有尽有。曹寅挨处检查,督促进度。这里忙完,他紧往秦淮河御用码头工地,督查工程。
曹荃先看行宫,再巡视西园。一眼望见那棵楝树,只见蓝天映衬枝头上,有几只鸟儿在欢唱,怀念之情油然而生。他信步树下,抚摸树干,深情注视阳光照射下的颗颗楝豆,不禁想起父亲遗训:子孙后代当如楝树。
他脑中不由现出父亲的身影,不知不觉走进楝亭,一个愣怔,才发现楝亭整修一新。再看外面假山,幽静竹林,犹如仙境一般。不由失口称赞:“还是大哥,精明干练,一宫一园,修建尽善。”“什么尽善?”曹荃一怔,回头一看,惊喜叫:“大哥!”
曹寅满脸喜色,热情道:“子猷,看这时间赶的,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你来,我前脚下去督促工程,你后脚就到。”曹荃笑说:“大哥,我们相见,晚一天早一天,不打紧,办好接驾差事,才是我们头等大事。”
曹寅笑道:“你说的是。”然后拉弟弟坐下说:“一路辛苦吧?”曹荃说:“还行,多在船上。”曹寅点点头,问:“我采办的内河、运河小船,以及长江用的大船,你一路看过咋样?”曹荃说:“都看过,没问题!”曹寅又问:“行宫工程与这西园改造可否?”曹荃笑说:“大哥!这皇上要不满意,那地方上就看不得了。”曹寅笑道:“二弟觉得行,我就放心了。”
曹荃低声问曹寅:“超支了吧?”曹寅点头,道:“皇上南巡,得全力以赴。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得力不得力问题。再说咱差使,就是用皇家的钱,给皇上张罗,万不可吝啬。地方上不同我们,他们花的都是老百姓钱,我看着都心痛。”
曹荃说:“是啊!我这次奉旨督查,也是本着内务府项目修得越繁华越好。皇上说不劳动地方,地方上我也不吹毛求疵。”曹寅道:“话虽这么说,但也得注意,皇上巡访,弄得破破烂烂,搁哪朝哪代也不行。皇上、阿哥、王公和那些大员,要的就是这个面子。这个面子都不给,谁还稀罕你?”曹荃说:“大哥说的是,我会适分监督的。”
哥俩正说着,姜诚跑来小声说:“大老爷,老太太听说你回来,也向这来。”话音刚落,哥俩望去,只见两个丫鬟搀扶母亲往这边紧走。哥俩出去接住,扶母亲亭中。
孙老夫人一坐下,兴奋告诉曹寅,皇上有新恩典,哥俩又感慨一番。老夫人兴头不减,说完行宫又指楝亭外景色,对曹荃说,这园子你哥哥修缮极好,里边还有亭桥。曹荃说,进园就看楝树,其他还未来得及看。一听这话,孙老夫人遂说起曹玺当年栽这棵楝树时情景,又说曹荃你刚三岁,你哥才七岁。哥俩不由感怀起父亲那句,“有人就有希望,一定要回归自己宗嗣上去。”的嘱托。孙老夫人见太阳渐高,忙叫他哥俩继续看园子,别误大事。哥俩前去不提。
曹荃听说江苏巡抚宋荦来江宁府衙布置接驾事务,第二天去向他传达皇上口谕。接着,听取他们准备接驾情况。完后,宋荦引他检查江苏江宁衙署所担负的各项工程。
回衙署座谈,宋荦先说:“行宫等大工程都是你哥做的,我省去不少心思。”曹荃道:“江南几处繁华地都设织造署,理应他们多做。亏盈多少都是织造兜着,这是皇上体恤地方上资金紧张,特此安排。”
宋荦微笑道:“你说的是,从心里感谢皇上体恤。地方银库确实有限,接驾工程施展不开。望老弟看看我管辖这些工程、用具等,如没太大毛病,还须你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曹荃说:“皇上临幸各处,总得有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好住的。可你们与织造署不同,他们是越奢华越好,你们大处可省,小处要精。”宋荦脑子快,忙问:“噢?望子猷老弟明示?”曹荃微微一笑,说他:“留话把是吧?”宋荦难为情,道:“哪里,哪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忙得已不知孰轻孰重了。”曹荃道:“你我弟兄,没说的。实说,大项目建筑,只要结实,面上好看就行。小的,如桌椅板凳,地毯茶具等万不可凑合。”
宋荦如梦方醒,说:“还真没往这上想。我见你哥把行宫搞得富丽堂皇,这边一比,逊色不少,也想弄像样。可动一处,没万把银子下不来。大工程减一处,省下的银子,地毯茶具桌椅案子等,根本花不了。老弟真有你的!”曹荃指他:“什么真有我的?老奸巨猾。一旦有纰漏,皇上怪罪下来,这可都是我说的。”
宋荦忙道:“老弟,这说哪里去!我真心觉这点子好,能为江南百姓减轻负担。”曹荃自嘲:“我这是监守自非,你们总督衙门管的工程,还真不好掂量。”宋荦笑道:“你说的算,不好我们重修。”曹荃笑他:“宋大人,你得便宜卖乖吧!”两人都憋不住笑起来。
这边巡查完,曹荃带一行护军,急匆匆前往苏州、杭州督查。
曹荃一走,曹寅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见案头上文档一堆,开始整理。当拣起曹荃带来的内务府函件,不免对皇上心存感激。朝廷官员明面上就织造不缺钱,俸禄这两钱能做什么用?可这不是钱的事,这是级别,加四级!你说有几人不高兴?
看完,把此函装进函封里,心说:“这回二弟食双俸禄,此乃平衡我们弟兄待遇,皇上用心良苦啊!”感慨之余,又想:“这回江宁接驾,皇上是希望织造出彩,自己岂能不明?”
晚上,向李枫一说,她说:“你加级,二弟加钱,你得官衔,他得实惠。咱不消说,等二弟巡查回来,应该庆贺一下,娘也高兴。”曹寅微笑道:“你说的是。”猛然想起二月十五日是二弟生日,因说:“过些天是子猷生日。”李枫说:“可巧他在江南,咱给他大办一下,他喜欢,娘也高兴。”曹寅说是。
李枫又说:“哥哥为弟弟操办生日除外,还应该赠他礼物为是。”曹寅寻思片刻,道:“亏你想到,送什么礼物好呢?”李枫说:“你们哥俩都能喝酒,买些好酒送他。”曹寅笑道:“这个主意俗。”李枫笑他:“你们男人的礼物咱说不好,你自己定吧。”说完回寝室。
曹寅在书房思绪不断,琢磨送弟弟何种礼物好。又想李枫说送酒,摇摇头笑了,倏尔收住笑容,心说:她话倒是个提醒。弟弟爱喝酒,不送酒,作个三足银鎗送他,不生锈又体面,天天能用上,岂不最好。”主意已定,心中愉悦,脑中又闪灵感,一首诗随之哼出。再作少许斟酌,提笔写在纸上:
自作银鎗一尺围,嘉量伯仲素无徽。
比闻饮噉君常健,聊伴书函使欲归。
三品全家增旧禄,百花同日著新绯。
濒行复忆前时笑,皓首云山莫相违。
默念几遍,十分满意,然后写上《七律·支俸金铸酒鎗一枚寄二弟生辰》题目。刚想回去睡觉,忽觉颈联上句别叫人误会,于是提笔在旁注上:“近蒙恩擢阶正三品食俸”。又觉下联二弟生日也该注上,岂不一目了然?于是写上“生辰同花生日”。从头至尾再看一遍,才放下笔来。
回到寝室,见李枫还没睡,笑说:“还是你有灵性,这酒提醒的好。”“你不是说俗吗?”曹寅笑说:“送酒俗,送温酒的就不俗。”李枫听他口吻,想想笑说:“送金鎗?这可金贵。”
曹寅笑道:“你们女人啊!都喜欢贵重东西,其实太贵重东西你得分谁用。咱这身份,就是有钱也不能随便使用金器,招人嫉妒、误会。”李枫不高兴,说:“别说女人喜欢金贵东西?天下人谁不喜欢?那大阿哥、二阿哥、四阿哥……”她话说半截,曹寅遂想起几个阿哥常来要钱,心烦,因说:“你说的是。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两人躺下。
第二天,曹寅派姜诚去扬州接曹荃,估计能等到他。曹荃听说母亲叫他务必十四日赶回家,便向驿站要快马,与姜诚骑行而回。
到家才知,哥哥嫂子为自己过生日。见到哥哥送的银鎗,为他写的诗,惊喜万分。生日宴上,侄儿连生,侄女曹珶、曹㺿跪拜祝寿,哥哥嫂嫂敬酒献茶,母亲为他夹菜。有母亲,有哥哥关心爱护,曹荃倍感温馨。
第二天曹荃早早起来,向母亲、哥嫂告别,与姜诚奔扬州而去。十天后,姜诚独自回来,向曹寅报告:“二爷说,家里不用担心,为尽早向皇上汇报,他从扬州直接北上。”
话说康熙坐在龙船上,浏览大运河两岸风光心情大好。每到一处,州府官员殷勤迎送,吃喝完后,看光景,听戏曲,他与阿哥们甚是惬意。
曹荃驾船行到淮安府,被总漕马桑格拦下,叫他再看一遍此处接驾项目准备状况。曹荃只得在他那住上一天。第二天曹荃继续北上,终于在徐州碰见南巡的船队,马武接曹荃上龙船。
见到康熙,曹荃叩头,报:“微臣曹荃,恭请圣安。奉命巡查江南接驾准备情况,现面圣交差。”康熙道:“说吧。”曹荃向康熙汇报,江南地方,尤其三处织造接驾准备相当充分,都超过以往。地方上尊皇上圣谕,虽劳民不甚,但一切就绪,就等皇上大驾光临。康熙听罢大喜,赞誉有加。
听康熙称赞,曹荃心说:刚才地方上说的笼统,得如实说才行,于是解释:“皇上,三处织造没得说。视察中,臣禀皇上口谕:尽量不劳烦地方。发现各地方衙门都在积极准备,此乃他们的忠心,就没高规格要求他们,以示皇上恩德。”康熙听罢微微点头,道:“地方银库有限,积极就好。办得不错,下去休息吧。”曹荃退下。
康熙一路上关心各地民生,关心水利设置,关心漕运。因赈灾,勘查黄河水利建设,巡查漕运、仓储又耽误不少时间,三月初一日才到淮安府。总漕马桑格接驾后,康熙召见总漕马桑格以及于成龙、徐廷玺等,喻示治河方略。因马桑格请求伴驾到江宁,康熙沉吟一下应允,改命于成龙委派效力人员从速开浚下河海口
南巡船队继续向南进发,这天晚上,马桑格与曹荃在舱间唠嗑,说当年与曹寅接任江宁织造时趣话。正说着,马武巡查进来对马桑格说:“马大人,你伴驾太好了。”马桑格呲他:“我伴驾,好不好,与你有甚关系?”马武笑道:“到时候就知道了。”马桑格猛然想起马武心思,笑说:“好事都是你的,还来抓索我?”“不抓索你抓索谁?你引的头,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吗?”马桑格呲道:“你满汉全席啊,那是一个马吗?”马武道:“怎么不是?子猷在这,你问他是不是?”曹荃只得说是。马武笑道:“这不得啦?到时候可别打退堂鼓。”完说:“你们继续唠,我还得走一圈。”话音刚落,人已出舱门。
马桑格调侃:“半道被他抓公差。”曹荃笑道:“也是为曹家,应该的。”马桑格拿样说:“你们捞个满,就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曹荃瞅他光笑,他也觉得好笑,两人笑了一气。
康熙南巡龙舟顺大运河走一处,游览一处,视察一处。南巡船队走走停停,于四月十日晚才到达江宁。
第二天,江宁城早披上盛装,一路彩棚,伸展向秦淮河。御用码头上旌旗飘荡,锣鼓喧天。两岸街道人家,门前都陈设香案,为皇上到来祈福。江苏巡抚宋荦和江宁织造曹寅带领文武官员迎候在码头。
龙船靠上码头当口,先下来一名大臣,身后紧跟四名侍卫。曹寅定睛一看是马武,马武也看到曹寅。马武快步走到宋荦跟前,打个招呼便问起保卫警戒情况。宋荦说:“街上闲杂人员,诸如混混、地痞都已警示,叫他们往前凑他们也不敢,皇上与百姓挤在一起,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你就放心吧。”
马武听完点头说:“好,等船上发旗号,欢迎仪式即可开始。”说完过来与曹寅见礼,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马武说:“我要说的话太多了,此时不敢耽误。再说,保皇驾为要。”曹寅道:“快去忙吧!回头有时间。”马武说好,带侍卫返回龙船。
不大一会儿,船上号旗摇动,总督宋荦看见,忙命吹号放鞭。霎那号角齐鸣,鞭炮震天。马武率先出来,后面跟两排侍卫分档站在船板两边,一直排到码头上。此时,只听龙船上太监梁九功喊:“圣谕:江宁总督宋荦,江宁织造曹寅接驾!”话音刚落,康熙从龙船中走出来,满面春光,从侍卫中间向码头走来,后面跟着皇太后、阿哥与王公、伴驾官员。码头上文武官员齐刷刷跪倒,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三呼过后,康熙走下龙舟,笑盈盈对文武百官说;“起来吧!”只听众官员异口同声喊:“谢皇上!”呼啦啦站起身来。
康熙走到宋荦,曹寅跟前,亲切慰问,并一一接见各级官员。那些下级官员感动的热泪盈眶,不断地祝福康熙。康熙抬头向前看,只见街道围布外面人山人海,个个笑脸迎着他,康熙感动不已,向百姓不断挥手。百姓不断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康熙十分激动:自己二十年励精图治,江南安定富庶。此乃靠江南文武百官不懈治理,更有曹寅、李煦按自己旨意,团结江南文人名士,使他们情愿归顺朝廷,才有满汉一家亲。
康熙笑容可掬与普通官员和百姓搭话说:“愿百姓们都有饭可吃,朕南巡你们欢迎吗?”百姓齐呼:“欢迎!”康熙笑道:“不怕劳民伤财吗?”百姓有人呼:“皇上一来,我们活计就多,钱也挣的多,真希望皇上天天在这里呢?”说完,百姓中爆发爽朗的笑声。康熙连声说:“子民可敬!子民可敬啊!”
梁九公见时间不早,便呼:“皇上旅途劳累,要驻跸江宁织造署行宫休息,明日再访问地方。”又是一阵拂袖履翻拥沓之响,跪请皇上先行。
此时,曹荃身着锦衣,披着黄带子亲驾推锋车,吆喝着马匹在前面开路。康熙坐上龙辇在众臣簇拥下,由曹寅前引,向江宁织造署进发。
到织造署,康熙直接进东边行宫。行宫背北朝南,共分五进三排,内设大殿、寝宫、便殿、戏台、厂厅、茶膳房、书房、垂花房、止殿、照房、馆舍一应俱全,后面和左侧还有附属房间。
此时行宫里忙得热火朝天,茶膳房人更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有是北方人,到江南不适应,干点活满脸是汗,不住擦拭。总管看见嘱咐他们:“千万别把汗珠子掉茶碗里,皇上喝出咸味,吃不了兜着走。”有的笑着回:“你放心,我们擦的勤。”
康熙与皇太后、众阿哥、诸王到各自房间短暂休息。伴驾大臣与前几站接驾官员在便殿外说话,茶房总领带太监挨屋送茶。
康熙慢慢品茶,先听宋荦汇报当地时政情况与民俗风情。接着曹寅汇报织造事务和织造接驾安排。康熙听完满意道:“众爱卿勤奋努力,把江南治理太平安静,百业兴旺,民人安居乐业,听闻此景此情,我心情十分畅快。望你们再接再厉,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两人叩头回:“皇上圣明,南巡万民欢庆,我继续努力,大清万年昌盛!康熙笑道:“好好,起来吧。”
梁九公见御膳房总管使眼色,溜过去一问,原来宴席已摆上。这是曹寅遵照康熙安排,他要与随行大臣和江南主要官员一同用膳。梁九公悄声回来,报于康熙。康熙点点头,来到便殿门口,道:“各位爱卿,曹爱卿为朕接风,朕要款待你们,来!共同赴宴!”众人高呼:“谢主龙恩!我皇万岁。”随后跟进便殿。
康熙上龙案坐定,龙案下左手是几个阿哥桌,右手是几个王爷桌。下面三排案几迎龙案摆放,随驾、伴驾官员按品级配座。曹寅、宋荦因是东道,则在前排两端陪宴。
见大家到位,康熙笑道:“感谢上天眷祐,国泰民安,南巡一路,万众迎送,今,与众爱卿江宁会聚一堂,欢甚!喜甚!”“众人高举酒杯,高呼:“大清兴旺!祝皇上万寿无疆!”然后落座用餐。
席间众官员推杯换盏,免不了低声颂扬皇上南巡功德,康熙自当没听见,心中却充满燕喜。阿哥们按序给父皇敬酒,康熙内心充满甜蜜,享受皇宫享受不到的天伦之乐。在一片珍祥中,康熙酒足饭饱,便要小憩。众官员起立敬送。宋荦、曹寅、马武亲送他到寝宫歇息不提。


IP属地:辽宁1楼2023-04-02 15:45回复
    七律·远拜北京石景山我祖曹雪芹家族老茔
    洋河西望貌鳌山,幻象乘云载祖先。
    石景石人魂两地,故家故业籍三边。
    一枝皇胄乾坤德,九锡龙宗字谱延。
    芦雪荻花今怒放,挟风四海作奇传。


    IP属地:辽宁2楼2023-04-05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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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雪芹梦之秋码》一书全是秘闻,先发一章回大家欣赏!乾隆皇后曹雪芹母亲全是实名制。


      IP属地:辽宁3楼2023-04-05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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