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犬夜叉的哥哥?”
巫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比起问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杀生丸却没有多少搭话的欲望,他来此的目的只是找奈落复仇,对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太大的兴趣。
封印了不成器弟弟的死去的巫女,他对她的认知止步于此。
白灵山被特别的结界笼罩着,表面看起来依旧神圣高雅。
光洁之下,污浊暗藏。
动荡中有一具干枯的身体逃了出来。
生前无私奉献出一切的白心上人,承载着村民强烈的求生愿望被活埋至死。
他收到的歌颂与侍奉,大多是灾民们因为无力对抗死亡,在极度的恐惧支配下转嫁的压力。而承受了所有的白心上人,却没有能够依靠的东西。
他穷尽了一生爱别人,却没有被爱,临死前也只有声声无助的哀求,种种自私的愿望,化为道道枷锁,同埋葬了他肉体的土壤一起,将他的灵魂囚禁在无尽的黑暗里。
“那时我开始觉得后悔了,开始对生存产生执着,对无止境的黑暗感到恐惧,我的一生都奉献给村民了,为什么现在非死不可呢?”
“当我在黑暗中痛苦的时候,奈落出现在我的灵魂深处,他理解了我的恐惧和孤独,我竟然在他那里得到了安慰。可笑吧,拯救、宽恕世人的我,竟在迷茫和痛苦中死去,还被妖怪拯救了灵魂。”
“如果被拯救了的话,那透过结界传来的悲伤又是什么呢?保护奈落,真的是你的愿望么?”
“我的愿望…”
“我生前也希望做到事事完美,所以十分理解您的感受。因为是圣人,就不许有迷茫,不许有贪嗔痴念。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没有迷茫的人,没有一点污秽的人么?”
“可我必须做到,我一直想要做到…”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迷茫,正因为如此,才会想要变得崇高。”
“对生的执着,已经使我的灵魂坠入了地狱。”
“那么至少请您解开结界,让我用这双手触碰您的灵魂。”
“难道你想帮我超度么?已死的巫女…可惜我这个生前被活埋,死后充满怨念的灵魂,恐怕不会得到救赎。”
“我不认为自己可以拯救您的灵魂,只是想知道您在悲伤些什么。”桔梗放下手中的弓箭,温柔抱住解开了结界的白心上人的躯体,触碰那个承载了无尽悲伤的灵魂。
“从您的灵魂上我感受不到任何愤怒和怨恨,您不是因为痛恨世人和这个世界而哭吧。”
白心上人倏然睁大双眼,看见了那个在黑暗中悲泣的自己。
“我原本希望圆寂时像圣人一样完美,可是这个愿望却没有实现。我哭应该是因为自己被内心的弱点打败了。”
“因为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流泪并不可耻。您奉献得已经够多了,现在该得到自由了。”
“我真的可以么?”
“已经可以了。”
一代高僧化光飞逝,此刻的他,灵魂终于摆脱黑暗,完成了真正的圆寂。
桔梗拿出怀中那缕罗刹鬼的白发,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迷茫和污秽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失去了结界的伪装,白灵山呈现出阴森腐败的面貌。
“奈落就躲在里面。”
桔梗没兴趣知道身后的杀生丸一行人在这里听到了多少,拾起弓箭走了进去。
“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的目光凝落在桔梗的背影上许久不曾离开,直到邪见出声提醒,这才收敛了思绪。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