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既然无法杀掉你，那……我们就死在一起。”苍白的唇平静地说出残酷的话语，金色的眸子也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举起手中的破魔箭，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鲜血飞溅，想不到，他的血，却原来也是红色的……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没有任何停顿，自己的双臂紧紧搂住了那个日日夜夜以来和自己颈项缠绵，如今却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蹭着他的面颊，无畏地说。


正当玲和邪见正在争论什么时候回去，而那边戈薇正因为犬夜叉的离去而愤怒不已的时候，树林的另一处尽头，一个由山泉组成的小型瀑布流淌着清澈的泉水，岸边青草茂盛，一头双头怪兽，正在悠闲地吃草。远处，整齐地叠放着一堆白色的衣物，上面绣着红色的花瓣，做工精致。哗啦的水声掩盖了池中的一切，居石的后面，是一个天然的沐浴场所。
银色的长发散在水中，就像一尾尾游动的鱼儿，苍白的面容，纤细的身体，杀生丸难得享受清幽的空闲，打算快速补充自己流失的体力。
本来玲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去找食物，而他又靠着敏锐的感觉知道犬夜叉他们在附近，这么小的树林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却还是不放心地派了邪见去保护她，其实是不想让那个绿色的小怪物再看见自己赤身露体的模样，一想到这个就回忆起犬夜叉的时候……那个臭小子，要不是那样子也不会看见他就讨厌了……老是说要杀他，但是每次看见他又下不了手……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啊！要是真的做了那种事情，父亲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吧？什么时候，他杀生丸也变得这么仁慈了？好像是遇见玲了之后吧？那个小女孩有不寻常的力量呢……而自己却只想看着她笑的样子而已。


“你会吓到别人的！”
“我也没让他们看。”
“那那…………注意一下仪表好不好？”犬夜叉的声音发抖。
“你脸红什么？”杀生丸眯起了细长的眼睛。
“那、那~~~~~~~天气热！”犬夜叉冷汗直冒，今天的杀生丸很不一样……是因为刚刚洗完澡身体上散发的那股清香吗？不对啊……平时也有……可是今天感觉不太相同…………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差劲。”杀生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扭头。玲他们还没回来…………要去找吗？
“你给我说清楚！”犬夜叉挥着拳头大吼。
“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偷看我洗澡？又不是没见过，脸红什么？”
“你你你~~~~~~~不要胡说！！！”犬夜叉急了，作势就要扑上去。
“犬夜叉！！！！坐~~~~~~~~~~~下！！！！！！！！！！”
震天响的声音，犬夜叉刚刚跳到半空，被咒语无情地摔倒了地面上。青烟阵阵，嫩嫩的青草间，露出一个坑。
这就是戈薇他们刚刚赶到，听到这兄弟俩吵闹的桥段。
戈薇小巧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粉色，因为愤怒。
该死的犬夜叉！！！
“杀生丸大人！！！”邪见举着人头杖跑过去，担心而且奉承地问道：“您没事吧？”
虽然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仆人，杀生丸对他还是不屑一顾，尽管自己时常会若无其事地把他当作垫子踩，这只绿色的青蛙还是忠心耿耿地为自己效命。可能，自己也算是将它当成自己的半个亲人了吧？“你觉得我会有事吗？”眼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微微一笑。
邪见脸色由绿转黑，扔下人头杖，忙不迭地磕头：“我错了我错了！请原谅我吧！！！”
“啊啊？杀生丸居然笑了？！”珊瑚和弥勒在一旁看得发呆，但是弥勒肩膀上的七宝却在瑟瑟发抖。
“七宝，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觉得杀生丸笑起来好恐怖啊~~~~~~”
“呀啊？你们都知道吗？杀生丸大人一旦微笑，就表明他在生气哦！”玲天真地说道，“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不会在他身边哦，只有邪见大人才可以过去哟！”
众人冷汗中：是过去送死吧？
戈薇在那边累个半死，尽管已经把犬夜叉弄个半死，但是对于那个不死的妖怪来说，这只是每天例行的公事之一。所以，已经奄奄一息的他下一刻便跳了起来。像往常一样挑衅道：“杀生丸，我警告你，奈落是我要打败的，你可不要阻碍我！！！”
杀生丸冷笑起来，盯着他半晌，缓缓说道：“犬夜叉，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直接对我说。我有的是法子教训你。”
众人寒冰中，开始做好撤退的准备。这俩人，一见面不到十分钟就开打，本来他们还以为今天可以幸免了呢。
“你说什么？！不服气，想大家啊！”犬夜叉头顶黑线中。
“我可以用斗鬼神砍你九十九刀，再用天生牙救你九十久次，就这样。”杀生丸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邪见和玲见状，快步跟上，向他们告别。
而某只狗狗还没从震惊中解脱。
被斗鬼神砍死九十九次，再被天生牙救回九十九次~~~~~~~~~~~
“杀生丸，你这卑鄙的家伙！！！！！！”犬夜叉怒吼道。
这边，杀生丸听到某人的惨叫，心情非常地愉快。要不是他一直处于面目表情僵硬的状态，大概要哼起小调了吧？


3
一再地挑衅，奈落不断地派出人手，分别围攻犬夜叉和杀生丸两队人马。
他知道的清楚，犬夜叉的弱点，是戈薇；而杀生丸，是玲………………
他将他们引到了白灵山。
那里强烈的结界，即使是最强大的妖怪，也会感到痛苦。
奈落明显察觉到了杀生丸的身体在接触到结界的那瞬间所产生的悸动，就算是他也会感觉到痛吧？他毕竟是活生生的妖怪啊…………
四魂之玉已经有一大半到了自己的手中，等到他们一到…………奈落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果然，犬夜叉的速度也不慢，红色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冲向白灵山的内部。怕是他，也闻到了自己的气味？看着结界在他身体上因为造成伤害而散发出来的阵阵电光，奈落居然有了那么几秒钟的失神，杀生丸……身为全妖的杀生丸，他得到的痛苦，是不是会比半妖的犬夜叉多呢？


答案，当然只有杀生丸自己知道。不理会邪见在自己身后因为浑身剧痛发出的大叫，杀生丸逐渐感应到了玲的气息，他必须要把她带回来………………
追踪着的气息越发近了，杀生丸不得不把手提前放在了斗鬼神上面。
在战斗中，他从未被逼到什么绝境，但是……玲却不能自保。有什么办法，可以同时保护玲，又同时消灭敌人？
蛇骨和睡骨在看到他后未免有些吃惊，却还是很快便把乐趣放在了打架当中。杀生丸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不屑和轻蔑。虽然是敌人，他还是讨厌和人类动手……尤其是死人。
但是蛇骨明显更喜欢和帅哥战斗，吩咐睡骨抓住玲，自己则想要先发制人。因为他已经看出，杀生丸的动作，在进入白灵山以后，变得缓慢了很多……果然，妖怪是无法抵御这种结界的。
刀与刀的碰撞让斗争变得复杂化了起来，更何况，玲还在睡骨手里……杀生丸一面与蛇骨缠斗，一面慢慢地把他引向没有结界的地方。这里的结界更强了，他不能保证在杀了蛇骨以后还能不能对付睡骨，毕竟他们是人的身体，肯本不受任何条件的影响，自己就不同了……身体再次撞击到结界上，激起了一阵电光，杀生丸微微地皱了一点眉头。
这样下去不行…………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专注自己和蛇骨战斗的睡骨。还好……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应该不会伤害到玲…………或许，可以…………
故意一个踉跄，杀生丸倒退了一步，如想象中那样，蛇骨扑了上来，轻轻一闪，银白色的身影便躲开了致命的攻击，再次出现的时候，杀生丸已经举起了右手，给予了蛇骨穿透身体的一击。
他的斗鬼神哪里去了？这种时候，杀生丸怎么可能只用右手？
一道闪光，如同雷电一般，充满邪气的斗鬼神居然出现在了睡骨身上！正中胸口！
本来暗暗松口气的妖怪却意识到事情不妙，因为他想起来他们本就是死人！借助四魂之玉的力量，他们现在几乎是刀枪不入，如果不找到他们身体里的四魂之玉碎片，即使是斗鬼神，也无法消灭他们！
身后传来了玲的尖叫。杀生丸一惊，转过身去，本已被斗鬼神穿透胸口的睡骨，举起了自己的手，眼看就要刺穿玲的身体……
白色的妖怪撇下还在与自己苦苦纠缠的蛇骨，冲了出去。身后传来蛇骨阴阳怪气的笑声，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因为……玲还在他手上！
一道蓝光阻止了杀生丸的行动，那光芒的尽头，停留在了睡骨的喉咙处，看着那活生生的人渐渐变为白骨，杀生丸纵使仍旧面无表情，心中还是隐隐动了怒：奈落，你究竟，还想要多少人陪着你死？！
没有感谢桔梗的救助，杀生丸带着玲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又动身去寻找那个熟悉的气息。距离已经很近了……他猜得不错，奈落，就在这附近。
“你在找我吗？亲爱的杀生丸。”嘲笑声从前方传了过来，白色的妖怪一转身，看见了那张英俊阴郁的脸庞，还有——他的身体。当然，他还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悬崖边落下，那是——桔梗？
奈落不是曾经喜欢过那个女人吗？怎么——杀生丸不禁微微侧过脸，皱了皱眉。
殊不知，这样看似无所谓的动作，在某人眼中，却是另一番美景。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得到了全部的四魂之玉？”冷不防那个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奈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几乎有些失态。
为什么会对这身影恋恋不忘？究竟是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双眼开始对那白皙肌肤上特有的清香着迷？
“怎么？你想试试？我的新身体？”张狂地笑了起来，轻蔑的眼神贪婪地落在杀生丸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如果光靠眼睛就可以打败敌人，奈落发誓，他现在已经将眼前的妖怪吞吃下肚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和杀生丸交战，虚晃了几下便从空中离开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杀生丸捏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居然用我来试验你的身体？奈落……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接下来的事情，让杀生丸头痛不已。因为那该死的犬夜叉又出现了，而且起先还被误认为他是将桔梗推下悬崖的凶手，懒得搭理他的杀生丸本不想过多解释，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冤枉，但是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弟弟那锲而不舍的精神，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奈落。”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桔梗被杀？！”犬夜叉依旧缠着他不放。
杀生丸眼中露出了寒光，几乎是压抑着愤怒说道：“我为什么要救她？犬夜叉，你最好记住，来不及救她的人，是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这个冲动的弟弟颓然倒地，坐在那里发呆。杀生丸自心中轻轻地叹息了，犬夜叉…………他的这种个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强大的妖怪的。
夕阳泛起一片火红，杀生丸走的越发远了，白色的衣服随风飘荡，与红色的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4
不知道是杀生丸的有意讥讽对犬夜叉起了鼓励作用，还是桔梗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总之，浑身银白色的妖怪觉得，自那天之后，自己那个“可爱”的弟弟，开始变得聪明起来了。
遇到危险不是再一味地猛冲，不顾他人的境地，而是想办法先把怪物吸引到远离其他人的地方，自己再猛烈一击使其毙命。
可能……是不想再失去某些人了吧？
月色下，这么想着的杀生丸，禁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与他相比，自己是不是比较冷酷无情呢？低头看看萎缩在自己的皮毛中睡得香甜的玲和邪见，目光朦胧起来，若是自己真得无情，为什么他们还义无反顾地跟着自己？
脑海中头一次出现迷茫的妖怪，扬起曲线优美的脸庞，默默注视着围绕着淡色雾霭的月亮，金色的眸子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杀生丸……其实，你很寂寞呢…………
那个混蛋在一次和自己的战斗中，轻松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在半空中逃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寂寞吗？
杀生丸回忆着那次的硝烟弥漫，回忆着自己是何时开始执著地追逐那个黑色的影子，何时开始痛恨他，一切一切的记忆，如同大海翻腾的波浪，一下接着一下，涌上心头。
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这里被那个混蛋咬过…………有点恼怒地命令自己不去想，却还是紧紧地攥了拳头。
奈落…………该死！
想了太多，体力再好也终究是有限度，疲惫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杀生丸渐渐地坠入梦境。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悄悄浮现，如同鬼魅一般来到身着白色和服的妖怪身边，静静地蹲下。
好像瘦了一点呢……拉开兜帽，露出英俊的脸。奈落细细打量着熟睡的杀生瓦，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执起一缕好似透明的银蓝色长发，放到嘴边，嗅着那久违的气息，淡淡的青草的味道……虔诚地亲吻。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远望是一幅多么美好的景色。实际上……若是杀生丸醒着，他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坐在他身边？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意识到那是敌人还是别的妖怪，自己拥有了这个新的身体，以前的气味淡了很多，也因此不论是犬夜叉还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妖怪追逐起来都费事了很多，却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至少……在非常时刻，他可以近距离地看着他。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唇，还有柔韧的身体……
奈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得到他，他就在自己面前，那样安静地睡着，丝毫和在于敌人拼杀的时候那个冷酷无情的杀生丸联系不起来。说他冷漠，但是他身边这两个小东西却一直都跟着他，遇到什么危险，他最先想到的是让他们先逃走；说他嗜血，他却从不没有什么理由就去随便杀害无辜的人……奈落低笑了起来，手指勾勒着杀生丸俊俏的脸。杀生丸啊……你永远都不能成为最伟大的妖怪！因为……你拥有了感情……或许，这点，就像你死去的父亲一样……你和犬夜叉，毕竟流动着他的血液……你们的生命旅程，也许会和他一样…………
梦中的玲翻了个身，发出一阵低低的咕哝，惊了正在沉思的奈落。
黑发的半妖厌恶地看着这个打搅他的小女孩儿，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一转身，消失在迷雾中。
此时，本在沉睡的杀生丸，睁开了金色的眼眸，目光复杂而犀利。
奈落……你，究竟在想什么？
和每天都在追寻奈落踪迹的杀生丸相比，犬夜叉的日子就过得充实多了。一来，他的队伍人多，而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优点，至少在特殊情况下，他们可以互相扶持。最起码不管是戈薇七宝还是珊瑚弥勒，甚至是云母，逃走的本领还是有的。不像杀生丸身边的玲，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又或者是邪见，虽然一直夸口自己，关键时刻却总是掉链子。
让杀生丸最近比较懊恼的情况是，他的斗鬼神在和魍魉丸战斗的时候断掉了。这下子，身边就只有天生牙了……看来，自己注定是到此为止了呢。杀生丸苦笑起来，带着满身的伤痕，坐在湖边，望着清澈的湖水，发愣。
父亲留给自己的天生牙是无法战斗的，手中还有斗鬼神的时候，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被敌人伤害，也可以保证让玲和邪见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逃走……现在，没有了武器，他拿什么保护他们呢？也许他杀生丸不怕战斗，更也许他不怕失败或者是流血，但是，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杀生丸冷笑起来，将天生牙收起，略微侧过头，用一种陌生的奇怪的眼神看着奈落。“这个，不关你的事情。”
黑色的卷发顺着热浪在空中乱舞，奈落笑得邪媚：“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活？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了我奈落？杀生丸，你的人生……真的很可怜。”
杀生丸冷笑着说道，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饰：“我活得怎样，也轮不到你来说。倒是你自己，难道真的…………就这么喜欢别人杀了你？”
奈落浮到半空，居高临下看着那美丽的妖怪，大笑道：“被人追逐真的很适合我……杀生丸。看着你们每一次把我碎成一片片的，而又无法完全杀死我，那种恨恨的样子，我就真的很开心。只有那种时候，我才知道，我比你们都要强，强大到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消灭我。你知道吗？当有一天，你成为了最伟大的妖怪的时候，这种荣耀，你也会体会到，不过……我想，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很快，你就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杀生丸，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完整地吸收掉，连骨头都不剩下。”
“你确定，自己有这个本事？”杀生丸高傲地抬起了头，轻蔑地冷笑：“奈落，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好啊，那么，我们就试试看吧！”
平静的草地又一次成为战场，翠绿的植物被烧成焦黑的碳，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两道身影快如闪电，奈落没有用结界保护自己，而杀生丸，也没有用天生牙。
“怎么了？我亲爱的杀生丸，为何不用天生牙？难道你的力量，已经用完了？”带着讥讽的笑，奈落摇了摇黑色的长发。
“你肮脏的身体，还不配用天生牙，我的手就可以！”尖尖的利爪甩出一道道莹绿色的长鞭，形成完美的弧线，迅速而猛烈地向奈落击去。
一直保持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奈落的目光，没有一刻从那银白色的躯体上离开。一次次地注视，他真的发现自己沦陷了，对那完美力量的渴求，对那无与伦比的银色的渴求，只想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一辈子。
不顾被他的毒爪穿透的危险，近身靠近，他是一只美丽的妖怪，同时也是一只危险的妖怪，神秘而强大。奈落成功地站在了杀生丸的面前，而自己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杀生丸的手，毫不留情地穿过了他的胸膛。
同样的一幕在两人的身体之间发生，奈落把杀生丸的手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体里拉出来，虽然不会死，但也还是一样的难受，他费力地笑了笑：“我说过，你不可能杀死我。”
风吹着他们的长发，有一部分黑色和银色交织在了一起，奈落低下头，静静地注视着那对金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点慌乱，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感。
你，或许永远，都会把我当成垃圾吧？想起那日杀生丸对于自己的不屑，原本美好的想法在奈落的心中形成了不可磨灭的恨意。由各种各样的垃圾妖怪组成的自己，对于这只拥有纯种血统的妖怪来说，是多么恶心的事情！
杀生丸即使再如何厉害，奈落终究是两只手臂，无疑是占了上风，用力，紧紧扣住他在掌下显得略微纤细的肩膀，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时间，再次停滞。
天地万物，都在这瞬间，变成了一片白色。

6
“奈落！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跟着就是强劲的风，杀生丸早已经听出那是犬夜叉的声音，一个闪身趁机摆脱了奈落的怀抱，跳出战圈，浑身戒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奈落惋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同时回身打量他的老敌人——犬夜叉。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这个一身红色的半妖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自己的哥哥嘛！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他！”这是犬夜叉第一次没有在战斗中讽刺他的哥哥杀生丸，而那银白色的妖怪也正在略微讶异地看着这个他一向认为没有大脑的冲动的弟弟。
“兄弟感情很好嘛！”奈落嘲讽地笑着说道，顺手打开自己的结界，对于犬夜叉，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红色和黑色很快交融在一起，和杀生丸不同，犬夜叉的铁碎牙带起的旋风充满了暴虐和焦躁不安，更加凌厉的杀气直接扑向了微笑着战斗的奈落，伴随着产生轰鸣的剑气，地面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深坑，而交战的双方则采取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杀生丸一直在外围静静地站着，如果细细看下去，会发现，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不是因为那两人激烈的战斗，而是因为————右臂衣袖的空隙中，流下丝丝鲜血。
戈薇等人赶来，做好了一切可能的准备，但是破魔箭却迟迟没有射出。犬夜叉和奈落的速度太快，戈薇无法确定奈落下一次会出现的地方。
她忽然发现一直站在远处的杀生丸。
浑身银白的妖怪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神态那么安详，几乎是错觉，戈薇意外地发现杀生丸的脸色是如此苍白。是她多心了吗？还是阳光照射的作用？她看见杀生丸的手暗暗地握住了天生牙的刀鞘。
闪电之间，银色身影飞一般扑向了那两人纠缠的中心，天生牙阻挡了无数分身袭击犬夜叉的去路，也暴露了奈落所在的地点，但是却丝毫动不得他那坚固的防线。就在这谁也无法而且绝不能退让的瞬间，一向在战斗中从不轻易被外界事物影响的杀生丸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的影子。
玲？！！！
那藏在树后，桔色的衣服，还有她身边绿色的脑袋……邪见？！它怎么把玲带到这里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个小东西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才偷偷跑来……可是，他们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危险吗？！！！
奈落无意中偷窥到了杀生丸因为分神而出现的悸动，感觉敏捷的他马上就看见了藏身一块大石后惊讶的玲和邪见，一种厌恶和憎恨的感觉油然而生。又是这个女孩！可恶……她必须要死！奈落不允许杀生丸的眼睛落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单手一张开，又是无数分身，形成深绿色的触角，飞速袭向玲和邪见的藏身之地。
奈落的行动力无人能及，但是所有人也是均在瞬间看出他的意图，可是救下玲似乎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事情，只看见一道闪光之后，玲和邪见的惊叫声响起，而刹那间血花飞舞……
“不！！！杀生丸大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击中的人不是玲也不是邪见，而是比奈落速度还要快的杀生丸！他用自己的身体为玲挡下致命的一击，银色长发在半空中弯成了极其优美的曲线，皱起的双眉，苍白的脸……血从背部狠狠地流出，形成了绮丽的色彩。
杀生丸单膝跪在地上，双目紧闭，天生牙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下一刻，他就极有可能倒下去。
“杀生丸大人，您不要紧吧？！”玲和邪见跑到他身边，颤抖着伸出双手扶住那妖怪好似脆弱的身躯，鲜红的血一直在不停地流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染红了他银色的长发，也染红了一旁玲柔软的双手……
“奈落！！！我要杀了你！！！”犬夜叉的双目顿时变得赤红，大吼起来冲向奈落，而对方只是一愣，刹那间就恢复了过来。
奈落黑色的发在眼前飘动，那人意外的受伤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他实在没有想到如他一般讨厌人类的妖怪，居然会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别人…………
犬夜叉愤怒的目光就像他身上的火鼠袍一样鲜红，铁碎牙带起了阵阵风暴，毫不留情地向奈落卷去。
“杀生丸大人……”玲小心地去查看杀生丸背后的伤势，只见那护身的铠甲早已成为碎片，狰狞的伤口向外翻着皮肉，血如泉涌。杀生丸微微地喘息着，握着天生牙的手禁不住轻轻地颤抖，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居然也会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可见奈落那奋力的一击带着多大的力量。 

犬夜叉拼命将奈落引向更远的地方，为了保证其他人不会在受到伤害，杀生丸受了伤，看样子他不可能继续战斗，但是那出乎意料的扑救令自己也吃了一惊。尽管知道玲一直跟随着自己这个冷漠的哥哥，但是犬夜叉也绝对没想到杀生丸会奋不顾身去牺牲自己去保护他最讨厌的人类。心乱了……杀生丸真的变了好多……可是为什么，奈落会对一个对自己来说毫无用处的小女孩痛下杀手？
精光一闪，在旁边默默关注的戈薇脸色忽然瞬间惨白：难道，奈落的目标，根本就是杀生丸？他早就知道杀生丸会去救玲？！
禁不住大喊：“犬夜叉，不要让奈落靠近这里！！！”
顿时，无数妖怪出现，成群结队向他们这边飞来。
“不好，他们的目标…………”弥勒只说了一句，就不得挺身去迎接密密麻麻的敌人。珊瑚顾不得其他，飞身过去帮忙。
戈薇跨近一步挡在杀生丸和玲的面前，不停地用破魔箭净化这些丑陋的妖怪；而邪见的人头杖此时看起来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挥舞着散发出红色的火焰；七宝和云母也围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包围圈。犬夜叉见这边形势危急，也就不敢再和奈落缠斗，随手挥出一刀，跟着跑向同伴这边。
杀生丸被牢牢地围在中心，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天生牙的治疗作用对他没有起到一点效果，背部钻心的剧痛让他模糊的意识不由得飘回了那个父亲还活着的年代……和父亲一起战斗，和父亲一起面对敌人……父亲……父亲…………犬夜叉的出生，让自己受到了格外的冷遇，父亲不再只在乎自己一个人，不再教导自己该如何杀死强敌…………
眼看奈落逼近，犬夜叉不由得心急如焚，杀生丸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他无法保证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奈落和那些杂碎妖怪，铁碎牙只够招架一方而已。难道今天，他们真的就要丧命于此？
身后猛然传来一阵清风，再抬头时银白色的身影已经落在自己面前，拥有金色眼眸的主人静静地看着微笑的奈落，同时冰冷地给自己下了命令：“带他们走。”
“不，我要和杀生丸大人在一起！”玲惊叫着想要扑过来，却被犬夜叉一把拦住。
“玲和邪见，交给你了。”杀生丸微微地侧了头，犬夜叉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只瞥见那长长的睫毛稍微抖了一下。
天生牙的光芒笼罩了杀生丸的身体，无形的屏障包裹住他和奈落，眼看着烟雾弥漫，犬夜叉等人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待到一切都消失后，不仅是杀生丸和奈落，那些攻击他们的妖怪，也都消失不见。
“杀生丸大人！！！”玲和邪见禁不住大哭起来，“我们要杀生丸大人！！！”
戈薇等人没有办法，只得默默安慰。
犬夜叉只觉得浑身酸疼，自己身上的火鼠袍不知道何时已经裂开了无数口子，空气中微微飘着落叶，他皱了皱鼻子，却闻不到一点杀生丸的气味，哪怕是奈落的……也没有。
空气中，只有青草被烧焦的味道。
杀生丸…………我的，哥哥！你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简单地说了一句，犬夜叉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
其他人无法，无奈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然后费力地拉起仍旧哭哭啼啼的玲和邪见，去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如果不是四处弥漫的尘土和地上大片的黑色痕迹，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恶斗，在犬夜叉一行人刚刚离开不久，黑色的身影被淡紫色的结界包围着出现在场地中央。
奈落淡淡地笑着，喃喃地说道：“你的弟弟，看起来真的很沮丧呢！”转而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妖怪，轻声问道：“你说是不是呢？我的杀生丸。”
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无力的肩头，嘴角流下一丝深深的血迹，金色的眼睛紧紧闭上，修长的身体瘫软地靠在奈落宽阔的胸膛，手臂上的伤口一滴一滴，染红了白色的衣。
“你属于我了，美丽的妖怪。”仿佛说给自己听，奈落深深地吻住了杀生丸干涩而灰白的嘴唇，拦腰横抱起他，惊讶着他过轻的重量，卷起一阵强风，消失了踪影。


7
杀生丸感觉自己被一片白色的柔软包裹，四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好像母亲毛茸茸的尾巴，环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取暖的时候，那么舒服。母亲…………那个既美丽又温柔的犬族女子……
“母亲…………？”杀生丸看见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渐渐走近。金色的眸子，绝美的面容，还有温和的笑。他向她伸出手。
眼前的世界被鲜血染浸了。三四支箭从母亲的背后进入，穿透了她的胸膛，倒地之前，银发金眸的女子用力将自己推开，高声叫着：“跑……快跑……杀生丸……我的孩子…………不要回头！记住，永远不要回头！！！”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平常到还是人类小孩一般大小的杀生丸开心地和母亲一起去后山采摘野花。
谁也没有想到，这是杀生丸最后一次拉着母亲的手。
山中闯入了外地的猎户。
母亲为了保护自己逃走，被重重地创伤，只留下满地鲜血。
还无法变成巨大妖怪的杀生丸惊呆得连哭泣都做不到，而身后那些猎人还再锲而不舍地追逐这只猎物，那银色的发，金色的眼眸…………抓到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虽然尚年幼，杀生丸却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小孩，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愤怒地将那些人撕成了碎片，而侥幸逃脱的人却在暗中向他射杀了冷箭——致使他胸口留下了一个很浅的疤痕，除了父亲，再没有人知道。
当父亲赶到的时候，母亲早已经死去多时，而自己也是奄奄一息。父亲从林中抱回了自己，那几夜为了自己昏迷不醒的孩子而憔悴不堪。当第三天杀生丸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一下子苍老不少的父亲抱起他，安静地在他耳边说道：“杀生丸是勇敢的孩子，所以，不会哭泣。父亲只剩下你了…………”
那段日子父亲相当消沉，除了照顾自己之外，更多的时候，杀生丸会看见他拿着母亲留下的一串珠子发呆。虽然想起母亲还是很心痛，但是杀生丸却很高兴地知道，父亲是多么爱母亲。
然而父亲很快却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抚平了失去妻子的伤痛。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类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杀生丸觉得她眉宇间很像母亲，那种淡淡的忧愁……可是，他却讨厌她。因为她是人类。
如果不是人类，那些贪婪的人类，母亲又怎么可能会死？
父亲和那个女子相爱了，而杀生丸因为渐渐长大而逐渐感觉被冷落。他的性格更加孤僻高傲，独来独往?

他的性格更加孤僻高傲，独来独往，很多对他倾慕的女子因为无法忍受他冷酷的眼神而畏惧不已。
然而对杀生丸最大的打击还不只如此。
邻近的狐妖族有一只小狐妖无意之中闯入了西国的领地。
杀生丸一如既往地目中无视对方，淡淡地走开，但是那只小狐妖却一把拽住他的裤脚不松手了。杀生丸冷酷的眼神让对方胆怯，但是却固执地不肯走开。
原来，他迷路了。
很可笑的相遇。
杀生丸无奈地叹息了一下，放弃了今天的练习。不管如何，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妖怪，沟通上是不成问题的，还是先把他送回去吧…………
看着小狐妖欢快地投进亲人的怀抱，杀生丸感到眼睛一阵发酸，是发酸而已，但是却没有眼泪。那种东西……早在母亲被埋葬进黄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而他，也从没去过母亲的墓地。他能做，就是一直不停地让自己变强，右手的毒气，现在足可以让一个活人顿时被融化成肉泥。
为了报仇。
抱母亲的仇。
心中的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恨母亲就这样丢下自己，恨父亲又爱上了那个人类的女子，恨那个刚刚出生却素未谋面的半妖弟弟，更恨自己……面对这一切，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当听到父亲为了救那个女人和弟弟而离开的时候，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阻止他都做不到。
那只小狐妖又出现了。
杀生丸不耐地皱起了眉头，却也懒得去理睬他。
厮后的日子，经常是杀生丸冷着脸坐在一旁，而喋喋不休的是身边那只狐妖。
不知道最终融化的是冰，还是阳光的温度太过强烈，总之，杀生丸开始不那么排斥这支讨厌的小狐妖，并且默许他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然后把头满意地放在他柔软蓬松的大尾巴上，进行一天的午睡。
又是一个晴朗的白天，杀生丸像往常一样去那片树林。
今天……他又该比自己早到了吧？这么想着的他，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点点暖意，加快了脚步。
然而迎接自己的，不是那灿烂的笑脸，而是满地的殷红。
血……全是血……和母亲一样艳丽的鲜血……从那可怜的人的身体里冒出来，而他还睁着茫然无措的眼睛，望向自己来的地方。
“嘿嘿，罕见的红狐啊，他的皮毛一定值钱！”包围着那具尸体的猎户们似乎还不知道死神的降临，无意中发现杀生丸的影子，均是神色一愣，然后咧开嘴巴笑了：“又来了一只妖怪，看他的头发，居然是银色的？”
“很漂亮的金色眼睛啊，抓到一定能卖不少钱！”有人附和，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今天的“丰收”；更没来得及看见那只白皙的手优雅地扬起，挥起一阵绿色的荧光；因为就更加来不及看到，那致命的一击落在自己身体上所产生的效果，只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碎片。
蹲下身体，看着他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伸手的瞬间他竟然胆怯了。杀生丸只感觉到喉咙一阵阵灼热，他想大叫，想哭，可是……还是什么都无法做到。他没有感情，没有眼泪，就像母亲说的，不能回头，永远都不能回头！他只能做冷漠的杀生丸。
他更加讨厌和憎恨人类。
只要看见那些虚伪的嘴脸，他就一阵阵厌恶，并且如果碍了自己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了他们。人类……永远只能是自私和贪婪的产物，他们总是将快乐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接着就是父亲的死。
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他们带来的只有他死去的噩耗，还有那把留在树林中的天生牙。
冷笑着取下天生牙，杀生丸金色的眼睛中露出丝丝煞气。父亲……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讽刺我没有仁慈的心？天生牙……它根本就是一把只能治疗的刀！它无法在战场上运用！你是要我用它救人？还是对我的恩赐，用它来保住我的性命？
之后不曾用过天生牙，却在心中不断反问着自己：为什么父亲，要留给自己这把天生牙？
在无意中看到那个红色的小小的身影，因为体内有着妖怪的血统，而被宫廷中的所有人视为异类，杀生丸在心头一阵冷笑。父亲曾经说过，人类拥有慈爱的心，是最善良的生物。父亲，看吧，这就是你所谓的慈爱和包容？我的弟弟……我的半妖弟弟，他现在是妖怪和人类都不能接受的异种！父亲，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然而，十六夜的眼泪却从心底深深地触动了他。和母亲一样晶莹的泪珠，从那名女子美丽的脸庞上落下，恍惚中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妖怪抓伤的当天晚上，母亲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悄悄地流泪……
下一瞬间，他已经身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皇帝的寝宫，用没有毒素的左手深深卡住了老者的咽喉：“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他们母亲受到歧视，被拧断的，就不只是你的头。”
十六夜抱着年幼的犬夜叉出现在门口，在苦苦哀求着自己放手之后，表示了内心的感谢。和自己一样金黄的眼睛紧盯住自己不放，还不会讲几句话的犬夜叉好奇地看着脸上带有美丽花纹的犬妖哥哥——当然，他不可能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大胆地抓住了杀生丸的一缕银白色的长发。
只是淡淡地一瞥而已，杀生丸没有做过多停留，也没有对十六夜的感谢表示什么，静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宛若一阵风一般，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出现过他一样。
他的身体逐渐被白色的光包围了……
那是杀生丸留给十六夜生前，最后一个背影。而杀生丸得到的，却是和母亲身上相似的，淡淡的香味。
“母亲………………”昏迷的妖怪低低地呢喃着，紧皱的双眉涌上了淡淡的哀愁。
而一直坐在他身边，观察他的黑发人，居然有了怜惜的感受。想要扶平他的双眉，然后……好好把他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淡淡的金色出现在眼前，绝美的妖怪在看清楚眼前人之后冷若冰霜——一贯的淡漠让奈落咬牙不已。对自己，他如何才能有别的表情。
“奈落。”杀生丸冷冷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8
“放心,我没在你睡着的时候对你做什么。”奈落笑着把一只手撑住头，倚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杀生丸。
杀生丸不语，坐起来，两只金眼像刀锋一般射向奈落，冷笑道：“你把我抓来，不是为了和我解释这个吧？”
“当然不是。”奈落笑意不减地走过去，单膝下跪，让自己的视线和杀生丸保持一致，手指轻抬起那尖削的下巴，说道：“你该知道是为了什么，杀生丸。很久以前我说过…………你的力量，迟早是我的。”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杀生丸一扭头脱离了那人的掌控，金色瞳仁丝毫不见慌张，只有满满的愤怒。“奈落，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当然知道你的力量很强。但是…………”奈落故意靠近他耳边，悄声说道：“别忘记，这里是我的地方，而且…………四魂之玉……在我手里。”
杀生丸只觉一阵剧痛，如同被电流击中，瞬间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却正好被奈落抓个正着。
“疼吗？”他轻轻地俯下身，挨近他的脸，温柔地问道。黑色的长发落在他苍白的面颊上，和他银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金黄色眼睛没有一丝慌乱，看向奈落的眼神却是冰冷并且厌恶：“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奈落抬起了头，反复思考着这句话的分量，忽然冷笑起来：“我想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
杀生丸冷笑了一下，并未答话。如今，形势是什么样子，两人都很清楚。四魂之玉可以让奈落变得很强，当然也可以…………让自己无法挣扎出去。
现下，就是这样。
奈落不过是想吸收他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然后，自己会被他吃了？还是……
杀生丸在心底苦笑起来，想不到……一直自负，一直要成为大妖怪的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也罢，败了就是败了，怨不得别人……也好，至少玲和邪见在犬夜叉身边，奈落是不可能有机可趁的……
然而他等待的不是尖利的牙齿，敏锐的听力让杀生丸感觉到奈落在一步步靠近自己，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举动。疑惑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了纯色的黑，满眼……黑色的发，黑色眼……这一刻，杀生丸才才真真正正将奈落的脸，看在心里。
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眉间。
如同那两次一样。
“你到底在干什么？”带着好奇的心理，说出的话却是一如既往地冰冷，银白色的妖怪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对于亲吻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反应。
“不知道吗？”奈落轻轻地笑起来，手指抚摸着杀生丸尖削的下巴：“我在吻你。”
“想要什么你就动手，别奢望我会求饶。”杀生丸冷笑起来，金色的眸子好像利刃射向奈落的心：“也别想什么别的方法……来污辱我。”
这个词深深刺痛了奈落的心，猛然抓住他仅存的右手，左手拧过他的转过去的脸，强行让他面对自己：“你认为我在侮辱你吗？！还是说，你看见我这张脸就想吐是不是？！”
杀生丸愕然于奈落的突然暴怒，但是他仍然逃开了他的控制，虽然在奈落的结界之内，由于四魂之玉的力量，他不能发挥自己全部的妖力，但是对方，也别想那么轻易就制服他！“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瞧不起你！”
奈落阴沉的脸色一直盯住那个银白色的身影。
“我讨厌犬夜叉，只是因为我父亲是为了他而死；我讨厌人类，是因为他们都是贪婪自私的家伙；可是你……奈落，你不配让我讨厌。借助别人的力量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你觉得，自己很自豪是不是？”杀生丸冷笑起来：“我瞧不起你，因为你身上的每一份力量，都不是你自己的！”
奈落狠狠地看着杀生丸，忽然大笑起来：“我该赞叹你的勇气，还是该狠心现在就杀了你？你的话，讲得实在是太出色了，杀生丸。”
“被我说到痛处了事吗？无论怎样，你也不过是个半妖！”
“够了！”奈落大吼起来，扑身将那人压在身下。他看着他漠然的金眸，毫无表情的脸庞，银色的泛着光芒的长发，正交织在他身下，形成一波波得如同涟漪般的形状，毅然沉下头，贴近那人的唇，狠狠地、恣意地吞噬着，啃咬着……久久不能离开。捕捉到金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慌乱，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火热的身体紧紧贴住那缕冰凉，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襟，转而扯开了华丽的腰带…………
滚烫的舌在口腔内肆虐，带给杀生丸的是从未有过的火热和颤栗，太痛苦了……他无法忍受！更何况现在这个人是奈落？！
尖利的指甲刺进了奈落紧抓住自己身体的手臂，鲜血染红了他黑色的眼睛，还有他银色的长发，但是两人却浑然不觉，依旧倔强地对峙着。当杀生丸的衣服终于滑落到腰部以下，他才意识到，头顶的空气，似乎变得黑暗了……
而最难熬的时刻，绝对…………还很漫长。
奈落……我一定会……杀了你，总有一天。杀生丸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那一阵阵撕裂般的痛苦让他无法再坚定地保持着自己的清醒，所以他宁愿自己沉沦在黑暗中，也不要面对这一切。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杀了奈落！他发誓！用他的血发誓…………


有点微H，不适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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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光照射着地板上散乱的衣衫，床炕上相纠缠的躯体看起来就像是草丛中发光的萤火虫。奈落小心翼翼地将嘴唇落在杀生丸苍白的身体上面，留下了一个个樱花一般粉红的痕迹，十指相扣，但是却抓不住那人冰冷的心。他是妖怪，是全妖，所以，他不可能会有感情！深深刺激着奈落的神经，他无法容忍身下这具躯体只会用冷漠的眼神不屑地看着自己，就像看着蝼蚁一般……他想要他正视自己！因为，自己是奈落。
灼热的亲吻落在胸前那两点果实上，恶意地用舌尖去挑逗它们，兴奋地看到，即使不愿意迎合自己的行为，杀生丸的身体，还是做出了诚实的反应。栖身向前，奈落贴近他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杀生丸不禁皱了皱眉头。
“尽管你不愿意，可是……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很多。”
杀生丸狠狠地咬住了下唇，指甲将他的手掌刺出了血丝。他不想，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侮辱！
奈落轻轻地将他手掌翻过来，看见那儿已经鲜血淋漓，禁不住低头，细心地将那血迹一点点舔噬掉，毫不意外地看见那拥有金色眸子的妖怪诧异的眼光，于是微微地笑了，用了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语气：“别再伤害自己，好吗？”
杀生丸别过头去，苍白的身体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看起来别有蛊惑。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得到的是什么，就算奈落现在是对着自己笑，那也不过是一时的假象罢了。他想要的，只有自己的力量而已…………
冰凉的嘴唇落到精致的锁骨上，杀生丸不由得难耐地仰起了脖子，露出优美的弧线。对于身体上的接触，他可以算说是一无所知，他承认他不懂得人类的感情，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至少……爱，他明白父亲对于母亲，也曾经有过爱。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现在这个样子吗？不……一定不是。
细碎的亲吻已经转移到他平坦的小腹上，杀生丸不得不承认奈落的接吻技巧实在很娴熟，这证明在这之前他不知道已经吻过多少女人，而这个想法却让自己感到恶心……他不想要这个肮脏的人触碰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开始拼命挣扎。
“别动……我的杀生丸，这样只会增加你的痛苦……”奈落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低低地笑起来，趴在他耳边呢喃着说道：“不要动……在你之前，我从不曾这样认真过……”像是解释着什么，他的语气竟然添了些许焦急，为的就是让这人相信自己，也许吧？
银发的妖怪难得安静下来，脑海中回响着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他一定……是骗人的。他混沌的头脑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些话的意思，奈落抓住了他的脚踝，切身进他的双腿之间，用无比磁性的嗓音说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一点点细微的疼痛从身体下方传来，而杀生丸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当中，当他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迟了。撕裂般的痛楚传遍全身，将他火热的躯体灼烫得伤痕累累，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下意识地抓住了奈落的手臂。
好痛…………杀生丸头一次体会到这个字的感觉……即使是被犬夜叉砍掉胳膊的时候，也绝不会这么痛苦。而他自己非常清楚，其实真正疼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的心。心脏好痛……而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人，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倔强地咬着牙齿，硬是忍受着剧痛不让自己露出丝毫不对的地方，无畏地迎上那人挑衅的眼神，对于自己来说……什么都可以输掉，就是不能……让自己软弱。他已经输得太多，死去的母亲，背叛的父亲，还有那可怜的没有等到自己赶去就已经变成尸体的小狐妖……他输得只剩下骄傲了……
疯狂的节奏只带走了杀生丸仅存的意识，他似乎又看到了母亲从那白光中走出，悲悯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被刺得遍体鳞伤，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打垮了坚强的意志，他想去拉住母亲的手，想让她留下，可是……什么也抓不到，留在冰凉指尖里的，只有流动的风而已。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而杀生丸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再逐渐麻木，已经不痛了，只有骄傲的心，变成了一些细微的沙粒，在这屋中飘荡……奈落的喘息越发粗重，而他也清楚那来回游弋留恋自己身体的手指所带来的触摸令自己是多么刻骨铭心，可是……他却连杀死他，都做不到。
身体跟随着对方的律动发生了一阵猛烈的痉挛，银白色的妖怪在刹那间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紧皱的双眉凝聚了难以忍受的痛楚，如同岩浆般滚烫的液体喷射在自己的体内，形成了钻心般的刺痛，而他，只是张大了金色的眼眸，下一瞬，黑暗彻底带走了他的意识。
因此，他错过了奈落那句仿佛忏悔的道歉：“我爱你。”
直到最后那一时刻来临的时候，杀生丸才真正明白，爱，既可以让让一个人感到甜蜜，也可以让一个人，疯狂。


欢爱后的奈落并没有感到内心的满足，他的确得到了很多——例如杀生丸的妖力。可是他也在那一瞬间知道了他永远都不能得到的东西，那个人的心。
自己疯狂之下的举动对他来说只能是不能磨灭的羞辱，而杀生丸也是绝对不可能爱上自己，他是那么骄傲，那么苍白，苍白得纯洁……
伸出手指，轻轻勾勒着那人干涩的嘴唇，忽然有种想要把他紧紧扼住的欲望，就这样……就这样一直看着他，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怎样才能，把他留住？！他若醒来，一定会不择手段杀了自己……怎样，才能让他，既不能杀死他，又不会伤害自己？
神无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默默地站在那里，手中抱着赤子。
奈落看了看她，目光再度纠缠着昏迷的杀生丸。
一抹凄惨的笑，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