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躺在医院病床上，那么憔悴，那么痛苦……我却无能为力。
从2020年3月诊断出低分化胃癌晚期，浙一医院两次化疗，一次胃全切手术，又六次化疗，一直到春节前。
今年以来，母亲虽身体虚弱，但总体还算好的。每次要求带她去复查，她说不去，还说，查出来也没救了，就不检查了。
10月国庆节后，右腿痛，起先她自己去看医生，吃药做针灸，但不见效果。10月13日，因疼痛厉害，在我们再三要求下住院检查，磁共振显示“腰、骶椎体异常，转移瘤可能”。
也许是心中早有预感，因为当初在浙一医院，隔壁的一位副主任就说，这个癌恶性程度高，动或不动手术，一般也只能一年左右。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恶化这么快。从10月13日到30日，住院期间痛楚每天都在加重。根据肿瘤科主任建议，31日转院做放疗。
这两天，打电话母亲都没有精神和我们聊天了。上周末，去看了母亲，无比消瘦，精神憔悴。与母亲通电话，她说想出院回家。可我清楚，如果回家，真的没有几天的。我建议她做完一个疗程放疗，再考虑回家休息。中途如果自己实在想回家，随时告诉我。母亲和父亲商量后，她答应暂时继续放疗。
10年前，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痛苦。我很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痛苦一天天加剧，看不到任何希望。
心中只是想着，亲爱的妈妈，我还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呢？

妈，今天你说你明天一定要出院，要回老家去。今天医生联系过我，说你的血色素和血糖一直补不上去，暂时也不能用药，只能保守止痛，没有好办法。但你一直很拗，这次也是。我清楚，你在医院大概还能个把月，回家大概就不超过一周了。如果能劝得你做完这期放疗，或者说在医院多住几天就住着。如果你一定要回，那就回家吧。你知道，儿子一直都是顺着你的。

母亲今天没有出院，答应说住到下周一。看着那么憔悴的妈妈，不知道怎么描述内心的感觉。出院了怎么办？

妈妈还是一点精神也没有。妈妈那么痛苦，我却无能为力；妈妈渐行渐远，我却无计可施……

傍晚，医生说妈妈状态不好，建议出院。我和妹妹商量后，决定带妈妈回家。妈妈，我们接你回家，我们回家。

12日晚上8点多，妈妈回到老家。妈妈吃不下，没精神，止痛药效散去时，很痛苦，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妈妈。这两天，我们都在老家陪妈妈，也来了很多亲戚、朋友来看妈妈。妈妈一直很清醒，但就是没精神，有精神的时候，就和我们交代后事。妈妈，上天为什么这样对待你，对待我们，真的太残忍！

晚上下班到家，已8点，妈妈没有吃晚饭，在睡觉。中午我和她聊了好多话，她都没有力气回答，只有问她，你难受吗，要带你去医院吗？她立刻摇摇头。

故乡的云，有母亲在的故乡。有一天，这些只能在梦里可见了。

17日凌晨1：58，妈妈，你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去往你的天堂。妈妈，一路走好。

月如水，星点点，夜已深，心颤颤。东山顶上的那颗星，一直凝望着我呀，那就是您吗？

陌生人，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但至少我认为，你母亲有你陪在身边，应该是带着宽慰和满足去那边的吧

妈妈，昨天忙完了。今天我们在老家陪爸爸整理东西。中饭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你的唠唠叨叨。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有生之年，真有时光机就好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以前，去看看您，再听一声您的唠叨。妈妈，你是去了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