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的闺房,精雅别致,纤尘不染,一应物什,皆以雪白为主色调。
她在外求学的日子里,佣人天天打扫,一如她在家时的模样。
冯敬尧放置好藤萝箱,环顾四周,满心欣慰,这间房里,终于又有了女儿娇俏的身影:“程程,你回来真好。你不在家的日子,爹不知多想念你呀!”
程程伸出手,挽住爹的胳膊,冲他笑了笑,亲昵地说:“女儿也想念爹呀!和同学们旅行的时候,看到有趣的东西,都买下来,给爹做礼物,因为不好携带,办了行李托寄,很快会到上海。”停顿五秒钟,径自做出请求:“爹,您和我一起去法国吧?”
望着女儿祈盼的神情,冯敬尧被这个问题噎住了,两难:去法国陪在女儿身边,放不下手头的生意,让女儿留在身边,上海是个流氓世界,不适合她,自己得时刻为她担心,忙用眼神向冯若尧求助。
“程程,你呆在上海的这些日子里,好好陪陪你爹,然后上法国念书去,我也要回法国了,和你结伴同行。”冯若尧非常明白哥哥不能给予程程正常亲情的苦楚,一鼓作气地说,又转移话题:“刚才车站见过的那位陈翰林,蛮不错的------。”
“三姑妈,他是我同学。”程程娇嗔着打断她,害怕被追问,边走边说:“我饿了,爹,三姑妈,我们下楼吃饭吧。”
冯若尧和冯敬尧心照不宣,相视一笑,跟随她下楼而去。
“翰林,连山,把当归炖鸡汤喝了,多吃一点补品,身体能更强壮。”佟淑芬不仅用她细腻体贴的天性,全身心地爱着丈夫和儿子,也追求德行的高尚,听从自己的心愿去做些善事,比如,尽量让纺织厂里的工人们生活得舒适一些,让他们多赚一些钱,努力帮助他们完善自己的品行------
“娘炖的汤就是好喝,我得多喝点,做掌上压的时候有力气,三天后顺利考上皇埔军校。”陈翰林边喝汤边通知爹娘,他三天后要去广州。
“什么?三天后?你要去广州考军校?”陈连山把刚喝了一半的汤碗狠狠地砸在餐桌上,喝问儿子。
“是啊!我跟您说过,现在到处军阀割据,外国人又总是想侵占我们的国家,我是堂堂的男子汉,当然要保卫自己的国家了!”陈翰林义正辞严。
“哼!保卫国家,我不管这些,我就你一个儿子,我不会让你去的。”陈连山大发雷霆。
“我和北平的两位同学,莫谦和萧刚,一起报了名了。”陈翰林继续喝汤,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