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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番外篇 (原著风格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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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番外篇(原著风格续写)
引子
诗云:
四洲荡荡神佛赞,
三界渺渺精魔乱。
东土传经千秋颂,
西游伏妖万世传。
唐僧师徒四人,自东土前往西天取经,一路踏平坎坷,历经万象,艰难险阻光所登录者,便有九九之数,录外之事,更不计其数。欲知其中精彩事,需看西游番外篇。
且说西域有一格林国,国君贤慈,百姓忠善,本是安居乐业之所,不啻三年前却来了个妖邪,伤了国王一对儿女,将王子化成毛长牙利,撕虎裂豹的恶兽,将公主变做长眠不醒,如木如石的睡人。这日,明月高悬,寒星闪亮,那王后梦中啼哭,那国王含泪难眠。国王正想到伤心处,忽然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急抬头,却见来者:
柳眉杏眼多姿,桃腮樱唇温柔。多姿娇小高一尺,温柔细语舞双翅。水晶做饰羽做冠,绿叶裁衣花裁裙。羽冠自有仙灵气,花裙更添秀美姿。正是那林中仙子木精灵。国王叹口气,道:“精灵仙子,深夜来访,有何事?唉,你虽良善,但斗不过妖邪,解不得魔咒,却帮不了我。”
那精灵道:“你是明君善主,自有天佑,今番儿女何当难满。明天一早,你派人去城东的大路,自有那无畏无惧的君王之弟,大善大贤的远方旅者骑高头良驹,神骏白马而来。你请他入朝,诚心相求,那人一念之善,便可送你儿女双全,保你全家团圆。”
国王叹道:“仙子啊,你是不知道那妖邪的厉害。这几年,我不知请了多少驱邪的巫师,降魔的主教,连同那带剑跨马的骑士,仗义云游的勇者,更有文武双全的王子侯爵,却个个不是被我儿吓得不辞而别,就是对我女儿束手无策。还有胆大的直接去找那妖邪,却也都是有去无回。”
精灵笑道:“今番来者,却不比寻常。只是我人轻法低,不敢多言泄露天机。你若信我,儿女无忧。”
那国王闻言大喜,当夜便安排军士不分东西南北,不论大路小道,一律列队相候,但有骑白马的,便先行大礼,后请入朝。
第二日一早,国王连同王后沐浴更衣,在殿上相候,直等到傍晚,却无一人回报,只急的那老国王如坐针毡,俏王后梨花带雨。眼见天已经擦黑,忽听殿外有人大呼,“殿下,盼来了,盼来了。”接着便见一人随一众兵士走了进来。
细看那人,却是光头不掩英俊丰姿,布衣偏带庄严宝气。举步生上国神采,谈吐有彬彬之礼。巫婆神汉不比其慈悲为怀,勇者骑士不解其志向高远,王子侯爵不及其坚毅直前。老国王心中大喜,刚要夸一声好,猛听得殿外又有人厉声高叫道:“我说你这国君好不懂事,天色已黑,便是穷傻的汉子也知道凑米煮粥,你却让人在殿外喝风。依得我,不论冷热生熟, 快快整一大桌酒席,待我捞的饱了,自去替你唱个求儿求女经。”
第一回:妙手仁心传正气,圣光真言涌甘泉
却说那格林国国王正吃一惊,就见殿门外的兵士被推得东倒西歪好似滚地葫芦,接着风风火火一溜烟般地闯进三人。噫!说是人,已是万分抬举。你道怎地?却见当先一人,长嘴大耳,獠牙圆睛,黑皮长鬃,体阔膘肥。长嘴藏血盆,大耳起风常。獠牙朝天翘,圆睛吐凶芒。黑皮粗还厚,长鬃硬似钢。体阔怀恶意,膘肥生不良。撞进门,越发疯癫,摇头晃脑,唾沫乱溅,獠牙瞎拱,口中叫着:“你这里好不同人情,既请我师徒来,就该先备好酒饭。斋僧,斋僧。不吃斋,给你念哪门子的经!”
后面两人随不像先前这个能唬杀人,却也凶恶。右边的身高仗二,肩宽背厚,一张青靛靛、死沉沉的晦气脸,活脱脱是个深山密林里钻出来的食人魔。左边那个却是身子瘦小,毛脸尖嘴,走路一拐一跳,决是个长毛的地精。
王后哪见过这般阵势,吓得一声尖叫,险些昏死过去。老国王只得仗着胆,道:“你,你们四人可是一起的?”最先进殿的那眉目慈善者赶忙喝到:“八戒,不得无礼。启禀殿下,贫僧乃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访取经。这三人都是小僧的徒弟,面恶心善,力能降龙伏虎,一路斩妖除魔,才护得贫僧周全。”国王听了真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东土大唐离这里远隔千山万水,一路妖魔无数,这师徒四人竟能远行至此。喜的是这些外来的圣僧不惧妖邪,定是有大法力,大神通。”当下传令,立刻大排素宴,款请师徒四人。
那呆子听见有宴,上前唱个喏,把耳朵贴着后脑不在摇晃,嘴巴也揣到怀里,把丑收起了七八分。偏偏那行者是心热如火,性急好事的,一手拉住唐僧,一手冲国王招呼,笑道:“这宴还不能去赴。若是吃了你的斋,却救不好你的儿女,日后你举国上下定要传我师徒是骗吃喝的游方僧人。今番先医好了你的王子公主,显显手段,才好去喝你的酒。”国后听了大喜,上前拉着行者,泪流满面,竟是说不出话来。唐僧也道:“救人事急。”唯独那呆子听了,满肚子不高兴,便撺掇唐僧道:“师傅,猴子路上和我说了,这都是妖怪使的障眼法,他一盏茶的功夫便全都解了。一会儿他要是解不了,你就把那话念上几百遍,勒他脑浆子出来。”
说话间,国王王后带着师徒四人联通两个老臣,三个御医走到了公主寝室门前。道:“圣僧,我夫妻二人就这一子一女,结果中了妖邪的魔咒。我女儿三年前被施了法,一睡不醒,我不知想了多少办法也是毫无用处。” 走进门,却见那公主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张绣花床上,一动不动,深陷梦乡。 呆子急着吃斋,又见公主美貌,想要逞能,便挤进前,对王后道:“我嗓子粗大,叫一声,死人也保管给你吓的活了。”行者将他推到一边,拔三根毫毛,变做金丝,搭在公主手腕之上,使了个悬丝诊脉之法,随即道:“师傅,这公主的三魂七魄被妖邪使法封了,顾一睡不醒。”唐僧听行者诊出因由,松了半口气,问道:“可能治得?”行者笑道:“师傅,你可记得那乌鸡国国王,死了三年,俺老孙尚有回春之能,今番不过被封了魂魄,又有何难。”
呆子听了,便道:“师傅,既然没死,那就让猴子现场医。再去天上找金丹,一来显不出我等的本事,二来也耽误了时辰,让国王老儿久等,耽误了你我的斋饭。若是医不好,不论好歹,先念那咒儿。”行者听了,道:“呆子,伸孤拐来先打二十棍。”唐长老也道:“悟空,你莫要听这呆子乱说。天上地下,能医好,便是功德善事。”
行者收了金丝,道:“师傅莫急,只需吹一口先天罡气进公主体内,活了那三魂七魄,再将被打散的魔咒妖气吸出来便好。”这正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呆子听得如此简单,又看那公主长得花容月貌,貌美如花,便要上前去嘴对嘴的吹气。唐长老赶忙一把拉住,却是因为八戒沙僧自幼伤生吃人,是一口浊气,唯行者自幼修行是一腔清气。行者揪着八戒耳朵,将他扯到一旁,轻掰开公主双唇,对着一吹,却见一股如气如光,似烟似雾的罡气轻轻飘进公主体内,过得片刻,公主脸上时而白,时而红,再过片刻,竟是一半脸红如滴血,一半脸白似寒冰,再后来终于阴阳调和,恢复初时。行者当即用力一吸,从公主口中吸出一团黑雾。
那团雾气被行者用法力逼住,漂浮在半空扩散不开。行者待众人看的清了,吐出一股三昧真火,将黑雾烧的尽了。这时却见公主翻了个身,接着便悠悠转醒。那公主醒了,不知自己已睡了三年,只觉得周身疲乏,又见到这许多人,不由得又惊又怕。行者拉着国王道:“你女儿已经好了,我那一股罡气留在她体内,助他搬运周天,打通经脉,调和阴阳,固丹筑基。不但能保她百毒不侵,不染病疾,还能平添力气,也算她因祸得福。你先留她母女相见,快带我去见你王儿。”那国王王后早是泪流满面,连同一众大臣御医齐齐跪拜,直呼:“不想天下竟有身具如此大神通者。”
当下一众人等又去医治王子,唯有那呆子见公主长的肌如奶酪,唇似鲜血,眼藏碧海,发做金丝,不住的侧着头,偷着眼,狠狠的盯。最后被沙僧推出门,道:“二师兄,莫要再动了凡心。”那公主则苦尽甘来,后来更是依此创出了一门乾坤大挪移心法,此乃后话,在此不表。
众人来到一扇院门前,国王道:“我那王儿只因太过吓人,所以平日都住在这后园之中,不见外人,还请见谅。”跟着又高呼:“王儿,快来相见。东土大唐的圣僧,专程来解你的妖咒。”却听院内传来一声如狼嚎虎啸一般的吼声,震得四下里树叶乱摇,夜鸟群飞,唬的那唐三藏脚下一跌,八戒沙僧也是侧目相视。国王又呼道:“王儿不得无礼!令妹之症已被圣僧医好,你快快开门来见。”
那王子听说了,一来重有了恢复人身的希望,二来手足之情,血浓于水,当下冲出厅堂,扯开了大门。众人往门内观看,真个好怪物:斑斓大虫头带王,金毛狮子满鬃长。窜天鹞子睁目凶,犁地老牛顶角强。人熊身子猿臂长,花豹盘尾狼腿强。昔日翩翩俊王子,今番化作野兽样。
行者走上前,睁火眼,瞪金睛,目孕两道金光,将那野兽罩住。透过那金光,众人看的便是个有模有样的王子,只身上浮了一层血红色的煞气。行者收了金光,命人取一碗烈酒,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含一口酒,猛地望那王子劈头盖脸的喷去,王子就地打个滚,在起来,已是脱了兽皮,重回人道。老国王一把抢过王子,父子抱头痛哭,跪拜唐僧师徒,唯有那呆子按耐不住,嚷着要去吃斋。
当下国王便在御花园摆宴,唐长老再三推让不过,只得做了上席,国王王后连同王子公主加几个老臣配师徒四人同桌。你看那桌上:新烤面包软,精制点心甜。豆子浸酱汁,沙拉杂样拌。浓汤盛金盏,松茸放银盘。土豆焗成泥,鲜果堆做山。随非天朝席,却是异国宴!
国王王后举杯来敬,唐长老不敢破戒,便叫三个徒弟代饮果酒。呆子饿的狠了,不管冷热咸淡,直管放开肚皮,发狠的往嘴了倒。行者却只吃几个果子,忍不住,跳到椅子上,说道:“老国王,今番救你一对儿女,你也合该照顾俺老孙一桩买卖。”国王听了,赶忙起身行礼,道:“圣僧莫要见怪。我已和爱妻商好,本欲将公主许给圣僧,又恐误了圣僧修行。故打算明日一早,颁令将一国之地,尽数献给圣僧,我一家四口,退隐乡间。没想却怠慢了圣僧。”行者笑道:“俺老孙保师傅去西天取经,怎可还俗成亲?我若想称王做帝,几十国也一并做了,怎会单图你的江山?俺说的买卖,是要你告诉我那妖精的所在,我今夜无事,顺手替你除了。明日一早,你国泰民安,我师徒赶路,两不耽误。”
国王本就犹豫着是要请行者除妖。此时听了,道:“那妖邪住在向北三百里外的黑森林,今夜如何可去?圣僧且好好休息几日。待我点齐兵马,陪同圣僧一同前往。”行者一摆手,道:“若真是妖精,你凡间兵马再多也是无用。着三百里路,我一扭腰便到了。”说完揪着八戒,道:“孤掌难鸣,你却和我一同去耍耍。”呆子恨着骂道:“该死的弼马温,听说有妖怪,比见到外公还亲。”唐僧也恐日后妖精再来害人,又不愿耽误行程,因此道:“八戒,除魔卫道也是我出家人的本分,你且同悟空同去,一路上需听悟空差遣。”
那呆子见脱不了身,又想在公主面前卖弄神通,索性便到:“猴子身子瘦小,只会破几个小法,堵斗恐不是妖魔的对手,今番还得看老猪的手段。”说着掣出钉耙,晃一晃,霞光万道,纵狂风,径向北去。(本章完)


IP属地:北京1楼2016-12-02 14:53回复
    行者却是会者不忙,铁棍一抖,以一化二,左一招打草惊蛇,右一招分草寻蛇,以铁棍之硬,碰软剑之柔,可谓出招之妙,用力之巧,落手之准,俱已达极点,无以复加。那软剑正弯曲成弧,却被金箍棒左右一点,立时弹回,谁料迦楼罗乘势手腕一抖,剑尖猛射出一股烈焰,同时剑身弯成两个圈,向行者面门画去。行者却又纵身一跃,居高临下,如意棒陡然伸长丈余,砸向迦楼罗。这一场恶斗,真个是:
    旧岁结拜情义伤,
    今日相争恨意长。
    魔君贪欲弥天恶,
    猴王励志保三藏。
    烈焰迦楼罗,
    灵明美石猴。
    神鸟威风弥天地,
    大圣傲气冲星宿。
    飞天遍捕毒蛇蛟,
    入海强借龙宫宝。
    为母仙界夺甘露,
    孤身天宫盗蟠桃。
    琉璃心,鎏金翅,
    金睛眼,金刚体。
    振翅烈焰吞云烧,
    缩身八卦炉中逃。
    翎胜钢刀割日月,
    身如玄铁炼金丹。
    鹰击长空舞银蛇,
    猿取心经救意马。
    二圣堵斗拼胜负,
    一心相争分高下。
    混天剑寒缠烈焰,
    无情冰火两重天。
    齐天棍重归虚实,
    有道深浅夸机变。
    却说猴王与迦楼罗在半空堵斗多时,不分胜负,唐长老怕行者吃亏,叫八戒、沙僧帮打。八戒没奈何,只得掣钉耙,跳上去没头没脑的乱筑。沙僧也提了降妖杖,跳上云端助阵。迦楼罗自料以一敌三难以取胜,当下随手应付了几招,猛地一招迦楼罗振翅,一股热浪猛吹过来,八戒沙僧不及防备,被劲风直贯到地上,砸出两个大坑。迦楼罗一声长笑,飞身而走。行者担心八戒沙僧,也不去追,收了棍,跳落云头。


    IP属地:北京6楼2016-12-05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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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两人各逞英雄,均使出法天象地的神通,然法天象地威力虽强,但最耗法力,只斗了一个时辰,双方都已身疲体惫。行者暗想,自己深入险地,一会儿若是蛟魔王和鹏魔王一齐出手,却是难办,可若这般走了,又有不甘。也罢,我且埋个破绽,看他识不识得,若识得,我便走了;若不识得,却要我老孙立功。当下行者使一招原驰蜡象,双手拿铁棒一圈,只是别人在腰间圈,他却在头上圈,故意漏出下盘破绽。行者本想着若那哈努曼一招鱼翔浅底俯身攻他下盘,他就手一招鹰击长空,着头一下,自当取胜。谁料哈努曼修为甚高,心想这石猴之前一路棍无丝毫破绽,此时怎地下盘全开?想来是诈。于是身子向后一跃,躲过金箍棒,同时一招山舞银蛇,虎头棍疾刺而出。需知法力高强的神魔打斗,兵器都是依据招数攻防而长短粗细随心而变,哈努曼这一招似退实攻,端的是妙到巅毫。
      行者见对方没有中计,再不久留。侧身一闪,变做个蜻蜓,向北飞去。哈努曼亦有七十二变之能,当下收了棍,变做个雨燕,去捉行者。行者见躲不了,也不回身,又变做个喜鹊,哈努曼却又变做鹞子。两个比拼变化之术,不多时已经出了割袍岭地界,行者瞅个机会,一缩身,却钻到一处小山洼里。哈努曼随后赶到,却见那小山洼里有一座已经荒废的教堂,教堂前,又有座土地庙。那庙却甚新,窗户纸都不曾有丝毫破损脏污之处,只是旗杆立在后面,不成体统。
      哈努曼心想,好你个石猴,却又变化来耍我。这土地庙如何会建在教堂前面?纵然建了,如何又这般新?即便是新建的,旗杆如何立在后面不立前面?当下跳到土地庙前,一面随口诌道:“这土地庙随新,却是供的小仙。那教堂随旧,里面摆的却是上帝、耶稣。七弟心高气傲,定然躲在教堂里。”他口中胡乱说着,却突然用虎头棍猛往那庙门上捣去。只听嘭的一声向,那门变回猴毛,庙里一个孙大圣,抡铁棍冲向哈努曼。哈努曼抢上两步,使虎头棍一架,谁料那大圣也变做猴毛。就在此时,哈努曼只觉脑后风声,亏得他修为已达至高境界,往前一跃,想要冲破那土地庙。谁知那庙看似墙薄柱细,可他一冲之下,虽然撞破了墙壁,自己却也被弹回,跟着左肩一痛,已吃了一棍。
      原来行者抢到山洼里后,先拔下三根救命毫毛,合在一起变做这土地庙,又用普通毫毛变做门窗和假大圣,自己却变做庙前一从野草。他故意将土地庙变的破绽百出,就是诱哈努曼上钩,待他挡那假大圣时,自己好偷袭一棍。也亏了他这庙是观音菩萨给的救命毫毛所变,才能让哈努曼一时打眼,误以为是行者真身所化,又能阻哈努曼一跃之势。
      便在这时,行者听半空中风声大做,知道是耶梦加得和迦楼罗赶到,当下收了毫毛,驾筋斗云扬长而去。


      IP属地:北京18楼2017-01-03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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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金蝉逢灾得脱壳,猴王二闯割袍岭
        哈努曼吃了一棍,虽然身子一倾,卸了大半的力道,加之法力深厚,骨头未断,但一条胳膊已是一时难以运使。他吃了败仗,不但狂怒欲炸,更是引为奇耻大辱,但无法再战,只能向耶梦加得和迦楼罗大骂行者阴险,暗箭伤人。耶梦加得和迦楼罗远远的瞧了个大概,又见他左臂垂着不动,均已知道他收了伤,吃了大亏,于是表面上一个夸哈努曼武功胜过行者,一个骂行者狡诈,使不入流的卑鄙手段;心里却都暗暗怀有幸灾乐祸之意。
        三个老魔回转宫殿,吩咐手下打扫四下,清理妖尸不提。那耶梦加得道:“孙猴子是向北走的,想来未去找唐僧会和。哈哈,他定是想先赢了我等,再接老和尚来此。既如此,依据白马脚程,也能大概估出老和尚身在何处。”说道这里,立刻召吸血鬼德古拉进殿,命他带领八个精明能干的小头目,去将唐僧及八戒沙僧捉来。
        却说唐长老与八戒、沙僧连同猴毛变的假行者正走着山路,忽然树林里小道边钻出六七个强盗,拿着刀枪棍棒,便要劫掠。唐僧一惊,趁强人没有站稳,却是一夹马肚,喊了声“驾”。白龙马四蹄一蹬,直闯而过,假悟空也跟着一路跑,与唐僧一起走远。那些强人大怒之下,便围住八戒沙僧,拿刀比划着要抢行李,索金银。
        唉,也是这几个强盗为非作歹惯了,个个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今天又是被死兆星笼了,晦气缠身,好似中了邪,见到八戒沙僧这般丑陋嘴脸,竟然还要上前行凶。那呆子被几个强盗扭鼻子,揪耳朵,按脑袋,拽鬃毛,弄得火了,发起呆性子,低头一拱,却将一个强盗拱的飞出七八丈,胸口被獠牙破开,眼见着不活了。剩下几个强盗大怒,其中一个对着沙僧软肋便是一刀。沙僧今日被强人捅了一刀,却想起在流沙河落难时,饱受飞剑穿身之苦,一时也发了性。那强盗一刀捅在沙僧身上,好似撞了生铁,震得虎口酸麻,再一看,刀尖都弯了,正惊恐间,被沙僧劈手夺过刀来。沙僧只一挥,将身前几个强盗齐齐断为两截。呆子怕强盗叫喊,被师父听到,却左右手各抓住一个强盗的头,对着中间一个强盗一合,嘭的声响,可怜三颗好汉首,落地全做烂西瓜。
        呆子笑道:“当年做好汉,吃人度日,今番做了和尚,竟有这等不开眼的强盗来扯俺老猪。”说完用钉耙挖个坑,与沙僧将尸首都推下去。沙僧刚要覆土,呆子却又噗的跳了下去,也不嫌脏,在尸首上乱摸,不一会儿跳上来,手里拿了几块散碎银子,丢给沙僧一小块,道:“莫要与那猴子说。”


        IP属地:北京19楼2017-01-04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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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八戒沙僧两人赶上唐长老,呆子只说强盗搜不得钱财,都各自散了。唐长老不知他说的真假,却也无法追究。正走路间,忽然假行者被风一吹,忽悠悠得飘了起来,荡几荡,竟然化作了毫毛。唐僧大惊,问八戒沙僧怎会如此。那呆子没甚大本事,却有弄嘴的机灵,道:“这想必是猴子被妖精吃了,猴毛自然也现了原形。”又要唐僧和沙僧拿出行者给的毫毛,与自己那根并在一起,道:“师傅你看,这毫毛本来隐隐有祥光,如今却散了。”唐僧不信,叫几声悟空,果是不见行者回来,又悲又急,跌落了马,泪如雨下。其实那呆子倒也猜对了一半,原来这几根毫毛离了本体如此远,还能长久使用,全靠行者有一丝神识心念与之相连,传送法力。然行者被缚狼锁困住时,却断了这份神识心念,后面与哈努曼打斗,也忘了此事。于是毫毛上留存的法力耗尽后,便再无丝毫神效。
          呆子不顾长老,只管将行李堆在地上,与沙僧分。正出丑间,忽然路边钻出四个妖怪,直抢唐僧。呆子顾不得再分行李,急举钉耙,去挡妖邪。那几个妖精斗几招,却往树林里退去。呆子见都是些小妖,逞起能,扇耳朵,流吐沫的追了过去。
          接着又跳出两个半兽人,两个木乃伊,奔向唐僧。沙僧急上前顶住。那四个妖邪依旧且战且走,引开沙僧。半空中,德古拉看的分明,伸手一捞,提了唐僧,径向割袍岭飞去。
          谁料他刚飞出百余里,半空中迎上一人,正是血腥玛丽。德古拉眉头一锁,道:“你怎么来了?”血腥玛丽笑道:“大王怕有闪失,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既得手,我替你拎这和尚吧,无需你来辛苦。”德古拉生性多疑,暗想这血腥玛丽本领低微,大王纵然派人助力,如何会选她?因此便道:“那八个弟兄正与唐僧的两个徒弟堵斗,你且往东去支援。我先带着这和尚回割袍岭复命。”血腥玛丽却道:“这和尚是美猴王的师傅,捉了他,或吃或绑,定然让美猴王乱了分寸。只是这和尚乃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了却也可惜,不如交给我吧。”
          德古拉听了这话,脸色顿变,指着血腥玛丽,怒道:“你这妖妇是什么身份,莫不是也痴心妄想,欲取唐僧元阳?”说话间,他双翅猛地一振,本想着仅凭这一扇之力,激起的风压就将血腥玛丽吹落地面,令她知道天高地厚。谁料那血腥玛丽只站在那,却连头发丝,衣服角都不曾动。德古拉大骇之下,左手提着唐僧,右手拔出宝剑,指着面前之人,道:“你是何人,却敢来冒充我割袍岭上的兵丁!”
          那血腥玛丽此时形貌未变,脸上神色却好似换了个人,冷然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拔剑。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后,取你性命。”这几句话当真如风吹碎玉,雨打寒冰一般既冷且寒。德古拉怒极,一剑刺去,然剑尖递到那人身前一尺处时,忽激起一团淡淡的金光。那金光其软如水,其硬胜铁,既坚且韧,立时将宝剑弹了回来。德古拉吸口气,第二剑却是斜着挥了上去,可依旧是金光一现,将宝剑挡开。
          德古拉两剑无功,一声叫,现了真身,是个半人半蝙蝠的怪物。他用脚爪拿住唐僧,双手举剑,尽生平力气,向血腥玛丽劈去,谁料巨震之下,竟然直接连宝剑都被金光崩断了。血腥玛丽浅浅笑道:“三招已过,你好好站着,我可要取你性命了。”这声音既柔且甜,随着风送入德古拉的耳朵,德古拉只觉得浑身温暖,胸中飘荡,一颗心怦怦乱跳,遍体骨酥筋软,似乎此时能被对方取走性命,实乃幸之福也。跟着眼见对方眼波流动,不觉得一晕,痴痴呆呆,忘了腾云,竟然直直的掉了下去。
          血腥玛丽凌空一抓,提过唐僧,眼见那德古拉头下脚上的摔在乱石地上,死的透了,这才落下,将唐僧丢到地上,道:“齐天大圣美猴王正与他三个哥哥争斗,你且等另两个徒弟赶上,去南面山里躲藏几日,莫要添乱增事,坏我雅兴。待割袍岭上分出胜负,你们再做打算不迟。”说话间显出真身,却是个穿黑衣的女子,只是隐在一团雾气里,看不分明。唐僧急忙跪拜道:“多谢仙子相救。”那人不再言语,转过身,随风而去。


          IP属地:北京20楼2017-01-12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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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7-01-1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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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八戒沙僧打绝妖精,赶上唐僧,师徒按黑衣人所说,去山涧里躲避妖魔不提。却说三个老魔正在等德古拉侵唐僧回来,却听外面小妖慌张张来报,说行者又在外面叫阵。三个老妖急取披挂迎敌,却见行者空手站着,却无一个小妖敢上前。行者道:“适才六弟说我若赢得他,便让开割袍岭,容我师傅西去,如今却来商量商量如何迎我师傅。”蛟魔王手中宝剑一指,怒道:“泼猢狲,你与我六弟堵斗不胜,落荒而逃,满山精怪俱见。我六弟是忠厚之人,不提你是暗箭伤人的鼠辈,中你暗算,却赢得个光明磊落之名。也罢,久闻你铜头铁脑,金刚不坏,你便伸头来吃我一剑,若不死,放你师徒西去,若魂飞魄散,只怪你学艺不精个,休怪哥哥我剑下无情。”
              行者自负功运全身,神识固紧,硬接他一剑,当无大碍,纵然被他一批两半,却也能二心归一,只有些疼痛。当下伸出头,道:“此话天地为证,只管来砍!”那蛟魔王尘世巨蛇耶梦加得真个跳上前,抡宝剑,冷锋一划,却是将行者首级砍下。行者自修成无量神通,也常有通过断头分身的手段与人斗法,当下强忍疼痛,向后一跃,喊声:“头来!”谁料竟然丝毫感觉不到首级所在。这一来,行者却是大惊,须知以他这等法力,虚实一念,如何头掉了就感应不到?当初在车迟国与虎力大仙赌砍头,纵然是对方教土地摁住他头,他呼不会来,亦能有感。行者当下不及细想,身子一挺,喊声长,原来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条性命,直接长出颗新的头来,亦无大碍。谁料他新头只往外拱,脖子口却好像被封住了,莫想顶出。他一慌,用手去抓脖颈,却光溜溜好似一块顽石。
              那耶梦加得仰天狂笑道:“泼猢狲,你浑身上下,不惧刀枪,固有金丹造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乃灵石所孕,故通体坚硬。可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毒虫出没之地,五步内往往便有解毒之药草。我这剑,亦是天地灵气汇与灵石所成,故号石中剑,却专克制你这石猴。现在你中了一剑,不出半个时辰,便通体石化。”
              行者临危不乱,心道:“今番无法再战,且先走了,再想法自救。”急切间,跳到空中,也不辩东西南北,便要翻筋斗云走。那耶梦加得却不追赶,只从腰间掏出一物,只半尺长短,掂一掂便长足一丈,却是跟长枪。
              有诗为证:
              邪神洛基千叮托,
              巧匠侏儒万序做。
              世界神树木成柄,
              卢恩真言刻枪头。
              神王奥丁千般好,
              两军阵前万般豪。
              破天耀地掷必中,
              无物不穿最称妙。
              北欧仙宝第一强,
              天下同赞最锋枪。
              自古传说多耀眼,
              神兵自有永恒号。
              耶梦加得对着行者尽力一甩,那永恒之枪化作一道闪电,行者偏又身硬筋麻,刚翻半个跟头,只觉胸口一凉,已被长枪刺穿。行者知道此时生死一线,强忍疼痛,身子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只是他身受重伤,越飞越低,终于不知撞到哪座山上,再挣扎不起。


              IP属地:北京23楼2017-01-20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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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者只觉头昏沉沉,浑身生气越来越弱,不自觉缩成一个团,胸口后背纵插着长枪,却慢慢的再不觉疼痛。脖颈被封,头长不出来,初时虽目不可见,还能听到四下里虫鸣鸟叫,此时也是再不闻声。心想当年花果山出世,目孕金光冲斗府,水帘洞内首称王;后来学成无量神通,威震三界,大闹凌霄,再往后一心保唐僧取经,历尽艰险,踏平坎坷;如今却要重新化回顽石,万事成空。这番绝望,当真是远胜受困五行山之时,此时此刻,行者也只是想罢了罢了,权当好汉一场到头,长生不老梦醒,心已死,身已累,就此睡去吧。
                这正是:
                倚天屠龙尚存机,
                碧血剑断却休提。
                笑傲江湖春秋梦,
                侠客行归寂青石。
                行者心中最后一点灵明正慢慢暗去,猛听得有人厉声训斥道:“你这猢狲,我当初料定你日后定生不良,却只知你闯祸行凶,没想你扰乱三界,撞出无边大祸!我再问你,当初你一心修行,想要得长生不老之术,我才传你神通,这功夫可好在人前卖弄?你若与那耶梦加得认真堵斗,未必会输,却如何去托大?七十二般变化乃是跳出三界,不拘五行,可躲三灾,无尽无灭的大道,你以为如何?”行者猛然一惊,急忙挣扎跪倒,道:“师傅,弟子知错了,只求师傅原谅。”他跪在地上,不住喊师傅,却又哪里有人答应?
                行者此时被一语点醒,再无死意,心想不论师傅是否理我,却需先救性命,当下将那永恒之枪从身子里一点点拔出,然后暗想:“不拘五行,可躲三灾,便是要依据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趋利避害,实时变化。今番若要留得性命,也要从这金木水火土五行入手。我乃仙石所生,石者,属土,若孕矿,或及坚者,亦可属金。而土生金,金生水,我自是属金藏水,应了西金北水为一家只说,不然喜研五行者,为何多称我为金公?只是这石中剑也是由土而生,天性为金,如何这般厉害,要我由金反土?莫不是其中又藏了逆五行、反阴阳的路数?”
                这行者百思不解,问师傅,更无人答,苦思间,猛然心头一片明亮,瞬间想通了因由,不由得笑道:“这石中剑哪里是由顽石所生?什么土生金全是幌子。其虽是精钢宝剑,却定是五行属火,或者只是一团真火,附在宝剑之上。不是土生金,而是火生土,不是石头生出铁剑,而是火剑生出石头!火克金,火生土,这剑被蛟魔王以魔力所激,自然可以让我金退土显,变成石头。”想到这里,行者默念口诀,勉强将还有直觉的半截身子变做清水,以水克火,终于不再继续石化。过了约半个时辰,确定无碍,这才重新变回身子。只是他半截身子已经成了石头,此时身子矮小许多。他挺挺腰,长回原大,也是阵阵心惊,层层后怕。四处寻菩提祖师,只有清风白云,哪有一丝人影?一时间竟然不敢确定适才师傅真的来了,抑或只不过是自己在做梦,悲从中来,不由得放声大哭。
                哭罢,行者擦干泪,心想师傅终究是不肯见我。也罢,自己如今也无面目去见师傅,待俺老孙保唐僧取得真经,成了正果,再去求师傅容我报他厚恩。想到这里,好大圣,将那永恒之枪只一弯,分做两截,并在一起在一折,断做四截,只将枪头插在腰间,束一束虎皮裙,驾筋斗云,径向割袍岭飞去。


                IP属地:北京26楼2017-01-22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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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知一般的变化之法只是改形换貌,变不得本质;而菩提祖师所传妙法,修炼到高深处,却能更换五行之所属,变金则真的五行属金,能生水而克木,变木却又五行属木,能生火而克土。行者踏云飞回割袍岭,先想对方歹毒至此,自己也莫再讲君子之道,不如先暗中料理一两个老妖。转念又想:对方已说自己若吃一剑不死,便不再为难,且再信他一回。若还是背信弃义,却莫怪老孙下手无情。
                  到了割袍岭,只见殿外几个小妖耍子,行者想要叫阵,又恐有埋伏,当下变个蚊子,飞入宫殿,想要先探探虚实,看几个老魔作何打算。他潜入进去,见三个老魔高坐在上,下面站了数十个大小头领听命。耶梦加得正坐中间,自言自语道:“德古拉去抓唐僧,怎的还不回来?”话音未落,从外面慌慌忙忙跑进一个三头罗刹,道:“三位大王,不好了,那孙猴子又来殿外讨战,扬言要掀翻割袍岭。”行者听了一愣,暗想怎的有人冒充俺老孙?那耶梦加得一拍桌案,站起身,道:“岂有此理,那猴头中我一剑,如何有不死之理!块取我披挂来!”
                  便在此时,那鹏魔王迦楼罗竟然猛地右手一探,直插入蛟魔王耶梦加得的身躯。迦楼罗手爪上的功夫名曰金翅鹰爪功,只因太过阴毒狠辣,只鳞半爪的招式流落凡间后,竟被称为九阴白骨爪。此时迦楼罗神功到处,根根手指都如钢刀铁枪,裂金碎石,如穿腐土,耶梦加得又无丝毫防备,自是被一招而制。迦楼罗右手从耶梦加得软肋下穿入,抓着对方心脏,冷笑道:“二哥,七弟中了你一剑,五行被克,自然无救。孙猴子一死,唐僧便是盘中之肉,口中之食。虽已说好,你我分那唐僧肉,得不老长生,六弟去取经,得金身正果。只是那唐朝和尚开膛去骨,未必有百斤之肉,再分你一半,我却吃不得痛快。”
                  耶梦加得此时浑身颤抖,却反抗不得,口中嗬嗬有声,却又说不出话,只看着哈努曼,望他相救。哈努曼却冷冷的道:“二哥,五百年前七大圣虽有结拜之情,但我与迦楼罗却是自幼便在天竺境内毗邻而居,多有往来。如今,你二人相斗,我也只有两不相帮了。”下面那数十个妖邪眼见蛟魔王已经重伤被制,禺狨王又明显站在鹏魔王一边,自是不敢稍有异动,生怕招来杀身之祸。唯有一个白熊精,乃是蛟魔王耶梦加得的亲信,急切间竟然撤出一对车轮大斧,便冲向迦楼罗。谁料他刚跑两步,就被三头罗刹从后面抱住,转眼间咬断了脖子。三头罗刹将白熊精的首级举起,怒道:“再有作乱者,这便是榜样!”
                  迦楼罗阴惨惨的道:“二哥,日后传扬出去,只说你为大哥牛魔王报仇,亲手诛杀了叛徒孙悟空,又念及昔日七大圣结拜之情,自刎还命于七弟,岂不妙哉?再有妖魔提起你,定要先夸你英雄仁义。”说完举起左手,便要向耶梦加得头顶插落。那耶梦加得却也毕竟有一身实打实的修为,命悬一线之际,竟然猛地一挣,自头顶飞出一团绿光,冲出殿外。迦楼罗左手凌空抓出,却终是慢了,不由得大为恼怒。
                  哈努曼一拍他肩膀,道:“饶他去吧,如今他功力已破,十不存一。肉身被毁,百年之内,修为也难有寸进,不足为患。”迦楼罗点点头,右手一扯,竟然将耶梦加得的心、肝、胆一起抓出。他先将心、肝丢给三头罗刹,道:“你今番立了大功,拿去享用吧。”又解下耶梦加得的石中剑,交给哈努曼,道:“你武艺绝伦,这正是宝剑赠英雄!”挥掌砍下耶梦加得首级,将尸身踢出,对下面众小妖道:“你们分吃了吧,随比不得唐僧肉,但也大有益处。”最后冲哈努曼一笑,拿着蛇头、蛇胆道:“这蛇胆、蛇毒,我却不与人分了。”说完张口吞下,运功灼炼不提。
                  行者看着这番剧变,也是暗暗心惊,自言:“不想当年误入歧途,竟然与这样歹毒无良的妖邪结拜。只是我老孙还未死,你们窝里斗却有些急了。”


                  IP属地:北京31楼2017-02-10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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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魔心生异道弥坚,猴王三闯割袍岭
                    行者眼见妖魔内讧,心中一宽,又念及师傅,遂退出宫殿。心念动间,辨明交给唐僧等人的毫毛方位,踏云而去。
                    那长老躲在深山里,正替悟空念经,却见行者从云头落下,忍不住哭将起来。行者将与妖邪赌斗的经历向师徒三人大略说了,唐长老亦讲了有人冒充血腥玛丽,将自己从德古拉手下救走之事。行者暗想:我说她怎么本是个小妖,却突然有了神通,原来是被人掉了包。只是看她行事,绝非神仙菩萨;若说是想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的妖精,为何又不直接将我师傅掠了去?
                    一时想不通,行者便先放下,又吩咐八戒、沙僧,让二人好生保护师傅,道:“此时迦楼罗还在运功吸收耶梦加得的毒液和蛇胆,哈努曼中了我一棍,伤尚未愈。机不可失,我这便去索战。”行者转眼间回到割袍岭,耍金箍棒,在殿门前耀武扬威讨战。
                    不多时,却见伽罗了身披盔甲,提了软剑,带数百小妖,出门应战。哈努曼只站在后面,想是肩伤未愈。行者铁棍一指,对迦楼罗喝道:“你偷袭杀了蛟魔王,又吸其毒而食其胆,想来功力大进,却来与你孙外公大战几合,赌个高低。”迦楼罗脸上色变,怒道:“你这贼猢狲,果有些能耐,中了一剑居然不死。只是你若躲到天涯海角,便是命长,今番回来,却是寻死!”
                    行者笑道:“不瞒你说,我老孙正是怕你死了,方才回来讨战。我若不回,你却是向蛟魔王一般死了。”迦楼罗怒极反笑,行者续道:“你这泼魔不长进。哈努曼要替我去西天取经,成就正果,怎会真让你吃了取经人?只怕我若真的死了,哈努曼立时便要杀你,好立西行第一功哩。”行者这番话,果说的两个妖魔都是心中暗生异心恶念,寻思:“这泼猴说的却也有些道理!”
                    行者再不容他细想,金箍棒分头便打,迦楼罗急忙摆剑向迎。此时两人各起杀心,招法狠毒,顿时戾气大盛。迦楼罗左爪右剑,双翅鼓风,刹那间狂风四起,飞沙走石。不一会儿,却见他双翅的羽毛似乎都化作烈焰,狂风中夹杂万道火焰,唬的满山妖邪都退回宫殿,只哈努曼将虎头金棍立在殿口,口中念诀,挡住殿门。
                    行者却是将身一晃,变做三头六臂,三根金箍棒上下翻腾,好似数个套在一起的金球一般。迦楼罗眼见行者身法棍招,无丝毫破绽,不由得暗暗急躁,心想:“所有人都知他刚中了蛟魔王一剑一枪,如今我却拿他不下,岂不让人耻笑?”想到这里,他招式陡变。眼见他双翅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左手也变爪为掌,一掌掌缓缓劈出,生出一股如烟如雾,如光如气的暗紫之物。原来迦楼罗吞噬无数的毒蛇怪蛟,却将那剧毒一一炼化,存于体内,以增法力。
                    行者知那暗紫之物蕴有剧毒,只要自己棍势稍弱,便会阴毒侵体,当下也将毕生法力,借七十二变之法,运于棍上。那金箍棒本是中间一段乌铁,两端各有金箍,此时被他法力所激,却是中间那棍属金,棍上显出星辰密布,攻守进退,凌厉非常,大有金戈铁马,气吞万里之威;左边那棍属火,却是棍身红如烈火赤焰,声势胜野火燎原,万夫莫挡;右边那棍却属水,棍身似寒冰冷泉,亮银白玉,滚滚解数,疑是银河落九天!正是那三样兵,三样色,三般解数三般形。一条棍,一条心,一般如意一般源!
                    ( 原著棍、动画棍、86棍,三大神棍同台演出:) )


                    IP属地:北京35楼2017-02-13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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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斗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动作渐缓,出棍收剑,似乎都显得有些滞涩笨拙;身形拉远,常常往来数合而兵器不碰。小妖不知厉害,还道二人打的累了,哈努曼这样的高手却看的分明,知是二人此时已开始比拼法力,看似松散,实则凶险万分。
                      却说迦楼罗右手长剑一挥,拨开行者铁棍,看准时机,猛然双翅奋力一扇,使出压箱底的绝招。这招名曰迦楼罗振翅,日前只用两分功力,就将八戒沙僧击退,此时他全力施为,满心要将行者自云头贯到地面,纵不死,也摔得头破血流。谁料那行者过火焰山时吃了定风丹,芭蕉扇亦扇不动他,狂风中反倒抢上前来,举棍砸他双翅。
                      迦楼罗招式急收,同时左掌往前一推,要用毒功将行者逼开。哪知他这一掌推出,就觉得左肋一阵麻痒。他不及细想,再出右剑,这次却是小腹一抽,丹田中隐隐有股气向上撞。迦楼罗大骇之下,心中叫苦,后背已是冷汗直流。原来他吸食无数毒蛇怪蛟的毒液,又将之运练成气,化为己用,但这无数外来的异种奇毒终究不能与其自身的法力完全融合,日积月累之下,便有隐患。本来他自身法力刚猛强韧,偶感到毒气反噬,便能立即用霸道无比的罡气将之压制,还无大碍。但此时他吸了蛟魔王尘世巨蟒的蛇毒,一来蛟魔王的功力本就与他在伯仲之间,远非之前他所吞噬的毒物可比;二来他又尚未将这剧毒完全炼化,就被迫出战;三来与行者这一战,逼他使出浑身解数,精神法力均损耗甚大,四是他作恶多端,天理循环,善恶有报,故这异种毒气不早不晚,偏偏此时开始反噬。
                      高手过招,毫厘之差,便有所感。数招一过,行者已感迦楼罗法力散乱,气息不纯。他当年曾听通风大圣猕猴王劝过迦楼罗,说吸取蛇毒提升功力,见效随快,但终不如自己修炼出的罡气精纯如意,且藏有极大隐患,若是与高手比拼,恐怕会有凶险,故已经猜到此时迦楼罗体内气息法力已乱。当下行者身形转动,挡住迦楼罗,不让他逃回宫殿;那哈努曼在下面看的分明,迦楼罗左支右拙,败像已现,但想到战前行者所言,便不上前助阵,只盼二人两败俱伤。
                      此时迦楼罗已经丹田宛如刀搅,无数道异种毒气在经络内如决堤洪水,他一面苦苦支撑行者铁棍,一面用左手在几处大穴上各刺一孔,想将毒气引出,然那毒气好像荆棘般缠绕纠结,哪里放的出?
                      再斗数招,他拼死将软剑向前一丢,现了原身,却是一只巨型金翅神鸟,径向西南飞去。这金翅神鸟本是纵凤凰没它威风八面,纵大鹏没它身形雄健,纵孔雀没它羽毛华丽,纵仙鹤没它头瘤浑圆,但此时却是浑身笼了一层黑气,拍翅膀也有气无力,身子歪斜,再无丝毫神鸟的威风。行者收了三头六臂,踏云跟在后面,从腰间拔出那永恒之枪的枪头,奋力掷出。迦楼罗一声惨叫,后背中枪,再飞不动,跌落在一座山峰之上,再起再坠,挣扎反复七次,终于伏地不动,浑身窜起紫色的烈焰。
                      行者怕他临死散毒,故不急于上前,只是站在云端。那火好不厉害,竟将永恒之枪的枪头都烧的化了。火尽之后,只见地上一洼烧红的铁水,迦楼罗也只剩一颗蛋黄大小的纯青琉璃心。
                      行者暗道:“你这邪魔,若不是贪欲蒙心,害了结义兄弟蛟魔王,也未必回落得如此下场。割袍岭,割袍岭,何止割袍断义,简直是无情无义,自相残杀。”正想处,突然人影一晃,却是那血腥玛丽左手拿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琉璃心,站在行者面前,笑道:“这琉璃心十分少见,可能送我?”
                      行者横过铁棒,暗自戒备,定睛观瞧,却见她原身被一层似有似无的金光笼罩,实不得见;那金光精纯无暇,却是苦修天上大道正法,久享人间香火供奉才能有这等光彩,莫说妖邪,就是一般的毛神小仙,也绝无此等修为。可若说她是神仙菩萨,然这金光之下,又藏有一丝邪气,深不见底,甚是诡异。行者满心疑问,嘴上却道:“你救我师父一次,我送这琉璃心与你,算是自此两清,各不相欠。”
                      血腥玛丽眼中奇芒一闪,笑道:“你却会讲价,你师父只抵得这一颗琉璃?”说完右手凌空一抓,抄了一把尚未凝固的铁水,吹口气,变做一条银晃晃的项链,正中挂的正是那颗琉璃心。行者被她奇芒一晃,竟然也觉得心中一飘,急定神,对方已于云雾中隐去。


                      IP属地:北京43楼2017-02-1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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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者也觉精疲力竭,当下按云头,找块干净之地,打坐运功,休息了一会儿,养足精神,然后一个筋头,却翻到北海龙宫。北海龙王敖顺见行者前来,赶忙相迎,又命龙仆上茶。行者喝口茶,道:“老龙王,西天路上,又遇见了妖魔,特来找你借十万精兵,助我迎敌。”敖顺唬一跳,道:“大圣说笑了,我这龙宫哪有如此多的水兵。若真需这般阵势,需去找玉帝求助。”行者笑道:“那三个妖魔,如今只剩一个,只是他有柄宝剑,附有邪火,甚是难挡,你把当年车迟国羊妖的冷龙借我一用也将就了。”
                        敖顺道:“这个容易。那冷龙在我北海龙宫静修,只是自身妖气太重,难有进展。如今若能助大圣一臂之力,也算这孽畜结了善缘,日后大有好处。”说完昭了冷龙,命他随行者前去。行者将冷龙收在身上,出了北海,又想自己孤身一人,费尽心机,万般腾挪,如今只剩一个老妖,需叫八戒那呆子也来出出力。当于是先回到师父处,上前先笑三声,又叹三声。唐长老奇道:“悟空,你这是如何?”行者道:“笑三声,是因为那迦楼罗毒气攻心,已经死了。叹三声,是我此时精疲力竭,哈努曼却以逸待劳,这仗却难打。”唐长老听了,不由叹道:“西方路上,妖魔横生,只恨为师手无缚鸡之力,全苦了悟空你。”行者道:“师傅莫说这话,如今要过割袍岭,全需八戒助力,只怕你向着八戒,舍不得他。”
                        那呆子正在一旁卧着,听这话,便道:“猴哥,我身子蠢笨,去了岂不白白丢性命?”唐长老道:“悟空,不是为师向着八戒,只是他不像你机灵多变,纵然一时战不退妖魔,总能自保。也罢,就叫八戒与你同去。只是你师兄弟要相互扶持,同去同回。”那呆子没奈何,也只得和行者一起驾云去割袍岭。
                        到了割袍岭,两人降低云头。八戒道:“猴哥,你去与那哈努曼索战,待他战败,你只将他往这里赶,我跳出来截杀他。”行者笑道:“一打三分低,这次对哈努曼当智取为上。你看前面空地上有二三十个小妖,若是你能一顿耙打胜,这割袍岭便算过了。”八戒道:“猴哥,俺老猪拼死一顿耙,也就胜了。只是你在后面看仔细,若是我脚下打拌,你快救我。”行者笑道:“活呆子,没打仗,先损自家威风,你且去,我就在后面护你。”言罢,又趴在八戒耳边嘱咐几句,将冷龙交给八戒,念个诀,隐了身。
                        好八戒,抖擞精神,猛地按落云头,跳到那群小妖的身前,也不说话,喷唾液,扇耳朵,抡起耙,便筑死两个。其余小妖见他凶狠,吓得转身就向宫殿里跑,呆子追在后面,又接连筑死十余个小妖,行者却看准时机,拔几根毫毛,连同自己,都变做被筑死的小妖,混着跑进了宫殿。
                        那哈努曼正在殿上静坐,忽听外面一阵吵杂,跑进来一群小妖,道:“大王,不好了,外面来了个猪头汉子,不由分说,就打死了我们众多兄弟。”接着,又有小妖来报,道:“大王,外面一个猪脸的,自称是天蓬元帅临凡,如今保唐僧西天取经。要来给他师兄孙悟空报仇。还说要用钉耙掀翻咱这割袍岭。”
                        哈努曼心想:这猪八戒怎么来了?莫不是孙猴子与迦楼罗同归于尽?若真是如此,可算天助我也!当下双目一瞪,射出两道寒光,高叫:“小的们,取披挂来,与我一同出洞捉那猪八戒来下酒。”
                        出了洞,见洞外果是只有八戒一人,哈努曼自是丝毫无惧。心想这猪八戒无半分本领,正好用来试剑。 当下命身后的众小妖一字排开,自己抽出石中剑,道:“猪八戒,若敢上前,叫你身首异处!”呆子仗着胆,也不答话,抢上两步,抡耙就往哈努曼头上筑去。哈努曼身子一闪,宝剑已经搭在钉耙之上,刚要一招顺水推舟,去削八戒手,谁料那冷龙就附在八戒耙上,被石中剑里的邪火一激,立时盘了上去,瞬间使那石中剑覆了一层薄冰。
                        哈努曼不知道八戒弄得什么法,急忙将剑一扔,去抽虎头金棍,八戒趁势用耙子向前一顶,将哈努曼推个趔趄。就在这时,行者连同另外几个毫毛变的小妖一起上前,左右一绕,哈努曼无丝毫防备,便被缚狼锁困个结实。
                        这缚狼锁本有个解锁决,但耶梦加得留有私心,并未传与其余两个老魔,这哈努曼此时被捆,自是挣扎不开;其余小妖见老魔被制,哪敢恋战,呼一声,尽数跑回了宫殿。
                        呆子举钉耙,就要对哈努曼下手。却听天上有人高呼:“且手下留情!”行者和八戒对空望去,却是那天竺大神毗湿奴。行者当下提了哈努曼,和八戒纵上云头,打个喏,道:“这怪作恶多端,留了何用?” 毗湿奴道:“当年我转世化做阿逾陀国王子罗摩,神猴哈努曼曾历尽艰辛,从十头魔王手里救了我妻悉多。且他乃风神伐曲之子,四面神始祖大梵天之徒,轻易不得。”
                        八戒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在这割袍岭作恶无数,如何能饶!” 毗湿奴笑一笑,又对行者道:“混世四猴中,你已经将六耳猕猴毙了,若再伤通臂猿猴,反为不美。今日将这哈努曼交给我,我日后定要他改邪归正,再不为妖。”行者和八戒知道今日毗湿奴定要相救哈努曼,无奈之下寒暄几句,便将哈努曼交给了毗湿奴。日后哈努曼潜心修行,除魔卫道,也成了正果,受万民爱戴,千秋传颂,却是后话不提。
                        行者和八戒降落云头,先放冷龙回转北海,又一起扫绝了割袍岭上群妖。正要返回,行者眼尖,猛看见天边有两个人影正在离去,一个白衣飘飘,正是观音菩萨,另一个穿浅灰色长袍,看背影,竟然依稀就是菩提祖师。行者顾不得叫八戒,疾飞而上,喊道:“师父,师父!”可他云快,那灰色人影去的更快,行者抢上云端,茫茫云海,哪有菩提祖师的身影?行者追上观音,道:“菩萨,您可见我师父?”观音菩萨叹口气,对行者道:“悟空,你师父此时正与沙僧在山林中等你,又何须问我?”转身离去之时,忍不住又轻轻的道:“待你修成正果,师徒自会相见。”


                        IP属地:北京47楼2017-02-22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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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修持求道思如水,惩恶扬善心如佛
                          却说师徒四人自过了割袍岭,向西走了月余,这日忽闻到一股腥气,唐长老问行者如何有这等气味,行者跳起来四下一望,道:“前面却是有处海洼,想是西海。只是我们不需找船,只沿着海岸边走一段路就好。”不多时,走到海边,之间那海面上本就无风三尺浪,此时阴风阵阵,那一道道海浪远时只一条白线,冲到眼前,却是如千军万马一般,激起无数琼冰碎玉。只站在岸边,也让人真真心惊,神魂飘荡,感慨天地之伟力。
                          唐长老第一次见海,不由赞道:“只道流沙河阔,通天河急,可与这沧海相比,终是渺了。”行者却卖弄手段,道:“师父,你却不知我老孙会定海哩。”唐长老道:“悟空,你那棍又叫定海神珍铁,本是禹王测定江河湖海所用,想是另有妙用。”行者便跳到海面上,抽出铁棍,变的有十丈长短,伸到水里搅了几搅。果是刹那间水面波澜不起,宛如平镜。唐长老正要夸行者高明,八戒却嚷道:“师父莫被猴子骗了,他那里会定海,只是用棍子搅水,海里的夜叉知道我等到此,遂收了浪,不敢无礼。你将紧箍咒念上几遍,猴子就说真话了。”
                          师徒正玩笑间,沙僧眼尖,忽道:“大师兄,你看那海里有条怪鱼,莫不是妖怪。”行者急护住唐僧,再看海中,果有条大鱼,那鱼足有百十斤大小,浑身金光闪耀,竟然好似纯金打造的一般。八戒撤钉耙,不分好歹,便要去筑。行者道:“呆子,你往日见到妖怪便躲,今日为何如此勇武?”八戒道:“这鱼想是金的,待俺老猪筑些鱼鳞下来,也存些私房钱,你莫要与我抢。”却连沙僧都笑道:“真个活呆子,遇到钱,连胆也大了。”
                          那鱼却口吐人言,道:“圣僧莫怕,我不是妖怪,今番冲撞圣僧,实有一事相求。”行者见他随非正道,但也无甚凶气,戒心稍减,问道:“你有何事,快从实招来。”那大鱼道:“从这里向西不远,有处村落,其中最大户的那家,与我有恩,圣僧今日若去留宿,只请替我道谢,祝他子嗣平安。再无它求。”唐长老道:“善哉,善哉。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还。你虽未得人身,却胜过无数忘恩负义之辈。此事我自当牢记。”那大鱼闻之甚喜,谢了唐僧,转身入水。呆子却还想着去筑鱼鳞不提。
                          师徒向着西走,果然天擦黑的时候,遇到一处村落,约莫几十户人家。其中一家院子比左右街坊大些,房屋比前后邻居高些,唐长老道:“悟空,想是这家了。”八戒见院门没关,就闯进去,道:“既带了话,俺老猪先寻些斋饭。”行者也道:“师父,我去看着这夯货,莫惹出事来。”也一溜烟跑了进去。沙僧也道:“师父,我老沙也进去看看。”说完也脚下生风的跑了进去。唐长老怕三个徒弟莽撞,也急忙跟了进去。谁料那院子里,一个牧师连同几个妇女正在一口棺材前唱经,突然见到八戒等人,只吓得胆大的跌跌撞撞,胆小的连滚带爬,口中嚷着:“这妖精怎的现在就来,却坑杀我等。”转眼间都散的没了踪影。八戒站在院中,骂道:“那鱼精好不通事,这家刚死了人,却叫我等来祝他子嗣平安。”
                          说话间,却见一个老汉手持一柄鱼叉,冲了出来,道:“妖怪,莫要伤我儿子!”唐长老急道:“施主莫怕,我这三个徒弟虽然相貌丑陋,但面恶心善,俱是佛门中人,绝非妖怪。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去西天取经,全靠三个徒弟护持,才能走到这里。”那老汉见他面目慈善,宝像俊美,风姿卓越,果是天朝上国的人物,这才放下叉,叹口气,猛然老泪纵横。唐长老见了,急忙道:“施主,我等今日在海边,见到一条金色大鱼,说你家有恩于他,托我等替他道谢。不想今日冲撞了施主,既话已带到,不敢多做打扰。或若施主不嫌弃,贫僧自当替施主补一段佛经,以折冲撞之罪。”这唐长老见老汉家正办丧事,祝子嗣平安之话,便说不出口了。
                          那老汉却一把扯住唐僧,急问道:“高僧,那大鱼可还说了别的?”不等唐长老回答,八戒先嚷道:“若要问话,先请我等进屋,摆好斋饭。”那老汉干嘛请众人进屋,又叫来一个老妇,一个年青人,坐在一起,长叹一声,道:
                          “二十年前,那时我们还没有儿子,一天我去海上打鱼,竟然一网捞起了一条金色的大鱼。那鱼口吐人言,说自己今日该有一难,若是我放他一条生路,他自会报答我。我不忍伤他,便将他放回海中。结果回家时,老伴却告诉我床头多了几锭金银。
                          只恨我人心不足蛇吞象,后来又多次去找他要钱财富贵,一次比一次过分,最后那神鱼恼怒,将金银尽数收回。我也就当美梦一场,继续去打鱼。只这些年靠着早去晚归,攒了些积蓄。谁料晦气却来了。昨日我与儿子去海上打鱼,本来天色已晚,风浪又大,其他人都收船归家了,我却贪心,又多打了几网,最后一网却捞上一个黑色瓷瓶。那瓷瓶的口被封死了,摇晃时,里面有叮当之响。我儿以为是什么宝贝,硬将瓶口拔开,不期竟然放出个妖邪。那妖邪说自己已经被封在瓶子里不知多少年月了,初时他立誓说,若有人放他出来,便让那人做一国之君,却无人放他。后来又立誓说,若有人放他出来,便送那人富可敌国,依旧无人放他出来。最后他立下毒誓,若有人放他出来,他便将那人杀了,以泄心头之愤,正想到恶毒处,却被我儿放了。当时这妖邪便要杀我儿,我苦苦相求,那妖邪才同意让我儿多活一日,今日夜里,来取我儿性命。
                          我想妖邪将我儿害死后,恐怕连尸首都不留了,故先请人来替他唱经。唉,今日神鱼让圣僧来我家传话,想来也是讽我贪心,笑我绝后。只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他话未说完,行者却是喜笑颜开,跳到椅子上,道:“老头儿,那大鱼让我等来你家,不但不是讽你,笑你,反倒是要救你哩!”


                          IP属地:北京48楼2017-02-23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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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亦安慰道:“你一家放心,我这三个徒弟,俱有降龙伏虎本领,斩妖除魔的神通,今夜定帮你除了那妖魔。”正说话间,天地间阴风四起,屋内门窗紧闭,油灯依旧一阵跳跃。行者护住灯,将窗推开条封,向外张望,却见那妖邪盘踞天上,身躯如乌云黑烟,翻番滚滚。两眼似幽幽灯火,忽明忽暗。一张口似烧红的炭盆,两只手似枯死的老树。
                            行者笑道:“这是个草包妖精,莫看他样子唬人,多半是天地间的阴气恶念汇聚而成,却还未有肉身。我若一棒将他打散了,传扬出去,怕是低了名头,落个以大欺小。”沙僧去看了一眼,亦道:“或者是有妖人邪徒死后,恶念不散,与魂魄纠结,入了魔道。”
                            那呆子听这般说,就壮了胆,道:“即是个草包,却交给我老猪。我也不用耙,空手便收了这妖魔,只是功绩需算我老猪独占。”行者道:“活呆子,你若真有计较,就快些动手,不然一会儿这妖邪不知好歹,冲撞了师父,我便忍不住要从耳朵里掏棍子了。”
                            八戒眼见那妖邪在天上耀武扬威的转了几转,便要落下,急忙让行者、沙僧护着唐僧和老汉的儿子躲进后屋,自己却变成老汉的儿子,走出屋。那妖邪分不出真假,伸手便要来抓八戒。八戒却道:“我触了霉头,撞了你的毒誓,死则死矣。只是有一件事需要先说清楚。”那妖邪志得意满,偏要玩猫捉老鼠的耍子,对八戒道:“你好好求我,我或许让你死的快些。不然先让你零零碎碎吃些苦头。”
                            八戒唱个大喏,道:“我只看你长得如此雄壮胖大,如何能缩在那小小瓷瓶之中?怕你是弄得障眼法骗我,我岂不死的不明不白?”那妖魔狂笑道:“老子我神通无限,大便长的捅破了天,小就无影无踪。如何不能藏于瓶罐之中?”八戒便从后腰里拿出那个瓷瓶,道:“我总是不信,这样,你演给我看,若是真能将这般胖大身躯藏进去。我算开了眼界,死也值了。”那妖魔哈哈笑道:“好,我今天便让你看看眼,一会儿却夹生吃你。”说完,你看他卖弄神通,真的化作一股黑烟,飘进了那小小的瓷瓶。八戒眼疾手快,一把将瓶口塞住,笑道:“别人都说我呆,你却更呆。这回看老猪如何整治你。”


                            IP属地:北京50楼2017-02-24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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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妖魔大怒,一边在瓶中乱撞,一边怒骂道:“你若现在不放我出来,日后我杀你满门鸡犬不留,魂魄也拘了永世做奴。”八戒却吩咐在院中生了堆火,将瓷瓶丢进火力烧。那妖魔大骇,急道:“之前我是和你做耍。你救我性命,我如何会害你?快放我出来,我送你黄金万两,纵是你要称王做帝,我也保你。”却哪有人理他,眼见火势渐大,那妖魔惨叫几声,终是再无声息。待火烧的尽了,八戒拔开瓶塞,只倒出些黑灰。唐长老双手合十,道:“善哉,你无需心存一善,只要作恶有度,不恩将仇报,要害救命恩人的性命,此时早已逍遥自在,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第二日一早,师徒四人料得对方要相留,故趁着天未全亮,就牵马走了。又走了几日,这天中午,小路一转,见前方有做城池,悟空远远望去,城门上三个大字,却是安徒国。师徒进了驿站,却被告知今晚王子大婚,娶邻国公主,哪有空闲倒换关文?唐长老无奈,只得先行住下。用过了晚饭,有人来告,说是晚上各街各路都会挂灯,另有各色表演,不一而足。那呆子一听,就闹着要去,唐长老也不知如何便动了心,当下师徒四人便一同去街上观灯。你看那满街之上,华灯斗艳,鲜花满铺,有人在街角奏乐,便有人翩翩起舞;有人扮仙女精灵,便有人层层围观;更有队队士兵散糖,群群小儿追随,正是那:
                              满街熙熙欢乐涌,
                              全城攘攘爱意浓。
                              王子公主天仙配,
                              两情相悦一见钟。
                              正走处,却来到一座桥上,原来那安徒国内有做河,直通如海。这桥有些偏僻,也无甚行人,灯光也少,师徒待要回转去逛别处,却听到桥上有人在轻声哭泣。唐僧一见,是个妙龄女子,便道:“悟空,你去看看。如此喜庆之时,她却在此哭,想是有为难事。莫要一时想不开,却寻了短见。”行者定睛一看,见那女子隐隐有些灵气,绝非凡夫俗子,却又不是妖邪,当下跳上桥,问道:“你是何方所来,为何在此?”说话间已抽出铁棍,背在身后,防她发难。
                              那女子却是看着幽幽河水,叹口气,只轻轻道:“我是海里的人鱼,一时便要死了,只希望死后尸身能随着河水,重回大海。”


                              IP属地:北京52楼2017-03-02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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