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Maki Yama
也许是因为大宅里实在没有需要真希干的活儿,也许是他终于厌倦了无止境劳逸她的游戏,Maki在鹭岛上的这段时间过得还挺轻松,如果不是因为自由受限,几乎算得上是个悠闲假期。
大概是怕她再逃跑吧,Yama对Maki几乎形影不离。天气好的时候会拖着她一起漫山遍野的跑,没几天就把岛上的果园菜园林地挨个儿造访了一遍,去果园的时候怂恿着真希爬上扶梯去摘葡萄,还故意摇晃扶梯吓她,真希吓得抱着扶梯尖叫,他居然就在下面和果农们笑成一团。
又大半夜就起来跟着捕捞船出海,迎着海天交际的第一线金光,他站在船头一把扯下T恤扔给一边又困又冷的真希,纵身跳入海里。
“啊!”真希趴上船舷往下看,但他已经像条鱼一样扎进海水里消失了。
“不用担心!我们鹭岛的人个个水性都好着呢!”山田大叔扯着缆绳冲真希喊道,“嘛,年轻真好啊!吉川小姐,你什么时候嫁过来生个小子就知道了!还不会走路就会游泳了呢!”
“……”
整个鹭岛似乎都一口咬定她是Yama的未婚妻,Yama不解释,真希说什么都没用。
Yama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真希猝不及防被海水溅了一脸,“喂吉川!”他甩甩头发,脸上的水珠在旭日微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你会游泳吗?”
真希说不会,Yama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对着她伸出手,“真可惜……拉我上去!”
真希起身抓住他的手,对上他闪着狡黠的眼睛,心里生出一抹异样,但是已经太晚了,Yama的手上力道猛增,Maki瞪着眼睛还没叫出声就扑腾着栽进了海水里。
海水汹涌的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灌进她鼻腔里,耳朵里,真希胡乱地扑腾着,却完全不受控制的向下沉去,终于一双有力的手伸到她腋下,把她一把拖出水面。
Maki剧烈地咳着,抬手朝着Yama就是一巴掌。
Yama自知理亏,况且她打得也不痛,便不跟她计较,一使力把她往上送,船边山田大叔接过她的手把她提了上去。
最后两个人都湿淋淋的坐在甲板上,天色还未大亮,但清晨的寒意已经退却,Maki抱着温热的水杯,感觉暖洋洋的。
渔船满载而归,托着渔网缓缓前行,船员们各司其职,只留下Yama和Maki两人在船头甲板上。
Yama在她身边张开双臂躺下,年轻的身躯骨肉匀庭,半湿的头发被镀上一层金边,随意的扫在额头,看上去就像年轻的波塞冬。
启明星在头顶仍旧闪亮,钻石一样镶嵌在昏暗的西天,与初生的朝阳遥遥相对。
这是一天里最奇异,最美的时分。
海面好安静,只听得见渔船破浪,海鸟低旋。
“ね、吉川……”他突然低低开口,“想象一下,自己唯一的亲人在你面前停止心跳,但你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看着他死去……”
“……这种事情,你能想象吗?”
他说完,偏头看向Maki。
她抱着腿,黑发湿湿的散开在肩头,阳光照射在她的皮肤上,散发着带着湿气的莹白的光。
她微微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子是湿润的,饱含温情的。
“没有人能吧……但是,你要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