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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历史小说《北宋往事》梁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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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3-16 15:10回复

    引子
    远古至北宋,知始又知终
    北宋仁宗年间,河南颍川。
    浓露中秋时节,朝阳逐渐驱散晨雾,天高云淡之下,远山近树之中,看不见的林间清泉吟吟幽鸣,伴着百鸟私语,韵音迭替。如此声色环绕,源于自然妙肖。赶晨踏露的陈家父子在山川苍野之中徐徐而行,父亲以行医为生,当地人称‘陈医痴’。自从在颍川安家落户之后,不到十三岁的儿子景初便随着年近半百的父亲,日复一日地在星落拂晓之时爬山越岭,采摘山中草药,搜寻自然之宝。
    陈父头戴草帽,肩背竹篓,汗浸露润的麻布衣裳搭身贴体。他手持一把镰刀,目光英炯地穿梭在百草纷杂的山野之间。少年景初几乎也是如此打扮,他自幼便被父亲引领着学医制药,对于此行,虽未精湛却已略通。一对父子除因天气异常而无法进山,否则从不间断。虽然这群山起伏的草木茂盛之林,人迹稀少,却有鸟兽无数,但陈家父子在亲近自然,身处险境之中,对钻研医药的由衷热情却日益更浓,而且父子每天无论收获多少,总是怡然自安,并在头顶骄阳、足踏荆棘当中,谈天说地、讲古论今。
    这日也是如此,进入山林之后,步履艰辛的少年景初便开口询问:“爹,爷爷原来办学教书,您却为何选择行医治病呀?”陈父心怀宏愿地蔼然而谈:“爷爷教书育人,爹爹治病救人,都是有益于人,这世上呀,三百六十行,但愿人人皆有一技之长。古今皆是:行行为人人,人人做行行呀。”景初听后,不禁道出苦恼:“可是,邻居王二婶子,却笑话咱们是山中的野兽,枉做了一回人。”陈父淡然而笑地轻声一叹:“我们是用医药救人,她是跳神驱鬼地自欺欺人。而且人们一向以为疾病灾害,是有鬼神作怪,性命生死是由上天注定,信巫不信医之人,自然会误解和轻视我们这些行医之人。”叹过之后又显出坚定不移:“可从古至今,钻研医药者大有人在,被后世景仰的名医也是数不胜数,他们不畏闲言,勤劳勇敢,才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医药遗产。所谓贵在坚持,我们也绝不能因为被人误解和轻视而放弃行医。”听此一说,景初暗自思索,不禁再生疑惑:“爹,人们为什么总是误解这个,轻视那个,人们肯定和重视的又是什么呢?”陈父随后便吟颂起被广泛流传的那首诗歌:“天子重英豪,文章出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景初哇,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呀?” 想这农民百姓身在田家,种植桑麻,岂不知也是在给如画的江山增添着一笔绚丽的光华。
    听到这人人传诵且耳熟能详的诗句,景初随口回答:“不就是读书识字求学问吗?爹,你不是说:行行为人人,人人做行行吗?可读书怎么就比别的行当受人尊重呢?”陈父足踏田野荒山,口中说起真知灼见:“学学问,做文章,小处可以自尊自重,明辩世理,懂得忠孝仁爱。大处则可平乱安邦,治理国家。”景初听后,更加费解:“我看不见得,村上的李秀才求学多年,可如今不但好吃懒惰,时常还敢打爹骂娘,倒不如一字不识的吴家二狗子孝敬父母呢。”陈父哀然叹惜:“人的家风,可以影响人之本性,而且人在自幼长大的逐渐成年之时,所学所得所求所取大有不同,就是孔孟之道和老庄哲学这样的千秋至理,也无法启迪愚陋之智,教化败坏之心啊。”父子的脸上都是汗迹污浊,却自有苦中之乐。花草芬芳,让景初久闻其香而不觉其香,可父亲的口中之语却让他心中塞满疑问:“爹,从古至今的人们为什么都要用孔孟之道和什么圣贤古训来教化后人呢?”陈父迎向烈日,遥望崇山峻岭,他稍作喘息,便从头说起:“那些古圣先贤的哲学理论,正是后人的智慧之根,可为代复一代指点迷津。而且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以后,历代帝王皆以儒学之道进行科考,治国人才就是由此而来,说起这话,可就长了。”景初专心倾听,微风抚面之时,他看到父亲的炯炯双目放出明净之光。
    在天地万物之中,在自然山水之内,那些世间的美好智慧,比真金璞玉更加纯粹。如同朴实的人性、宝贵的赤诚、还有传承的文明……。陈父在群山环抱之中,对儿子景初畅所欲言:“我们中国人,通常自称炎黄子孙,我们的国家被称为神州华夏。因为代复一代的繁衍生息,人们经历了生、老、病、死之后,才懂得生存之道和做人之理,景初哇,有些前人世事,你要知始知终啊!”景初似懂非懂却毅然点头:“我明白。”陈父微然含笑:“等你经历世事,就会懂得更加透彻。”双目深遂的陈父,跨过苍桑而淡看世俗,他对景初的期望是深明世理,赤心朴素,而并非腾达显贵,光宗耀祖。陈父继而又说:“远古之人渐渐懂得,在饱、暖、生、荣之后才可以发展壮大,且在世间称霸,所以常用战争迫使敌对屈服,胜者称王之后,君主便可至高无尚地号令天下,然后在臣民之中,选择杰出之人来辅佐自己教化百姓。到了近古的春秋战国时期,因为涌现了无数的人中圣贤,便逐渐形成了不同的学术思想,被称为百家争鸣。”景初听此世理浩翰,似乎悟性初开,他连忙追问:“百家争鸣都有哪些不同的学术思想呀?”陈父简言概括:“所谓百家,分为名家、道家、墨家、法家、儒家、农家、杂家、阴阳家等各种不同的学术领域,其中儒、墨、道、法对后人思想的影响最为深远,但这宏扬万世的四种学说,却是冰火难容,各持一端。”烈日之下,父子二人跋山涉水地挖掘草药之时,毫不耽误说古论今,景初更是兴趣盎然:“爹,这些学说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宝贝?这么源远流长?咱们村上的张秀才,一见我打水耕田或是打猎采药,他就摇头晃脑地说:劳心之人,读书是龙,劳力之人,无知是虫。


    5楼2012-03-16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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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民有忧烦,国有战乱
      辽阔无际的神州大地,处处风景各异。夏尽秋初的江宁,正是蝶舞花芳的繁荣绵绣之乡。
      在一条宽街阔巷,行人悠闲来往,却忽被惊得侧目相望,就见一个丫环打扮的急步少女,神情紧张地指挥着一群老少百姓,东跌西撞地捕捉一只飞快跳跃的油黑大蟋蟀。穷追不舍的少女眼尖嘴快地边跑边叫:“这边,这边,快,快抓呀,抓着了有重赏,哎呀,跑了,那边那边,快抓呀,千万别让它跑没了……。”少女慌张在前,紧随其后之人越来越多,一些好奇闲者也跟着打探,争相加入,没过多久,便结对惊呼,浩荡成群。
      此处扰闹纷纷,却也有人充耳不闻。一个迎面而来的年轻书生,头戴灰麻布帽,背着墨点斑斑的一个布包,脚上穿着半旧不新的一双黑面布鞋,宽松的布衣遮盖着略显清瘦的身体,可那浓眉鹤目之间,却自有浩然不拘的洒脱气度,他我行我素之时,似在深思静想。却突然被一个少女的尖叫,吓了抖然一跳,他茫然抬头,就见眼前的激愤少女,怒涨难忍地口出不逊:“不长眼的,这宽街阔巷的,你往哪踩不好,唉呀,我的天啊,小姐的一片孝心就毁在你的一时失足之下了呀。”看着围观之众,点指互论,书生却不知何故,便蒙头蒙脑地问了一句:“姑娘是否是在和我说话?”一言既出,顿时哄笑四起,此时的丫环已是气恼至极:“我家小姐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斗千里,让你踩在脚底下了。”见到书生还是一头雾水,丫环急得力竭声嘶,却是语无论次。
      笑观之群,有人高声做了解说:“斗千里就是一只蟋蟀。”又有蹿动之人的欢叫之声:“促织。”另外有人告之:“蛐蛐。”书生这才恍然方知地后退了一步,只见踏在脚下的大蟋蟀已经身残体破,驾鹤西游去了。不知所措的丫环如同天塌一样地张嘴吵叫:“这可如何是好?十两银子呀,你年纪轻轻,怎么不长眼睛,那可是十两银子呀。”在这麻烦纠缠的瞬间,书生一时心神絮乱,他断然没有想到,走在大街之上,也会横遭是非。一只丧命脚下的蟋蟀对自己来说是轻如鸿毛,可在对方心中却似乎重如泰山,面对意外临头,方知人穷底气薄,遇事难抉择。
      丫环此时,探知书生在犹豫之间,进退两难,却让自己承担着难以邀赏又难逃责骂的无辜之苦,不禁恼羞成怒地开口欺辱:“十两银子够你这穷书生吃一年了吧?可谁让你只长眼眶不长眼珠呢,你若胆敢借口推脱、逃避过错,我就让我家老爷送你见官,这么多明眼人可都别白看呀,你不赶快认罪,我就跟你没完。”轻言谩语让书生怒火中烧,自尊男儿,自重如山,即使无力偿还也要尽力承担,怎可在无端锁乱的是非之中,留下笑柄,遭人恶评。怒目圆睁的书生不由狠下横心地愤然打断:“十两文银,给你就是,损人伤德的话,你也不必多说。”丫环惊异之时,脸上还显得余怒尚存,却见这个书生摘下旧布包袱,取出十两文银递在眼前,丫环理所当然地接在手里,口中又有愤愤之词:“银子虽有,却买不到那么厉害的斗千里了。”丫环既有不屑一顾,又觉得难以满足,仿佛这个穷鄙书生的无心之过,被她尽收眼底便牢记心底。
      正在两厢气闷之时,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一个婉啭之声正在娓娓呼喊:“翠环,翠环,你在哪呢……?”人群之中的丫环连忙回应:“哎,小姐,小姐,我在这呢,我马上就来。”翠环此时只见贵人笑,不见穷人苦,她收好银子,正要转身离去。胸中气恼的书生面对贵贱之差,透视人性浅薄,他因为心头不平,所以不吐不快:“先请留步,我这倒有一物,正要送给你们主仆二人。”面露惊异的翠环只见书生在大街之上,人群之中,就地盘膝而坐,取出包中的笔墨纸砚,略一思索,便下笔提诗,名为《促织》:
      金屏翠幔与秋宜,得此年年醉不知。
      只向贫家促机杼,几家能有一渠丝?
      直指人心的书生,落笔之后,高声出言:“王安石不成敬意,劳烦阁下代为献给这位小姐。”心机灵巧的翠环虽然不识几字,似乎也知道其中包含的讽人之意,便讪讪而笑地蔑然出语:“我家小姐只看古圣先贤之书,不看这无名书生之论,你若再敢随笔胡写,我就泼了你的墨水,让你难写无墨之书。”翠环弯腰躬身地拾墨在手,不禁昂扬开口:“你们读书认字的人都管这个叫墨宝,我们可觉这东西一钱不值。”说到此处,翠环见王安石正欲起身拦阻,伸手夺墨,情急之下,扭身便泼了墨汁。
      


      12楼2012-03-17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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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是没空打这么多字哦~


        IP属地:上海17楼2012-03-20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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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身为不速之客,却在毫不相识之家有了着落,她此刻带着羞楚之情又怀着感激之诚:“多谢大娘好心收留,小女名叫紫莲,如今落难之身有求于人,说什么感恩言谢都是枉然,只有听从大娘吩咐了。”为善最乐的老夫人,除非无力相助,否则能帮则帮:“紫莲姑娘不必过于伤神,老妇在年老之时,还能有幸助人,也是一段缘分。”说话之间,又略作打量地为人着想:“看这衣服湿的,我先去找套干爽衣服,紫莲姑娘进内室换下,老妇向两个儿子吱应一声,免得男孩鲁莽,粗心大意的冲撞了姑娘。”紫莲颔首遵从,对这份萍水相逢的真诚容纳,分外感动,她的心中更有一段珍藏了数月的恋慕之情,在蠢蠢欲动!
          栖息在这静雅小院,感受着乡情润泽,田趣良多,呆坐于卧室的紫莲偶尔还可听见雀儿在**的枝头脆鸣自得。她移坐窗前,托腮张望之时,却正见衣着随闲的王安石半卧于垂柳之下凝神读书,显得兴趣盎然且心无旁鹜。转身刺绣的紫莲心绪幽幽而时时回首,她在隔窗之内,心中怀着相思成倍,真是羡煞那蝶儿鸟儿的成对双飞。
          紫莲心事揣揣地渡过一日,直到红霞尽散,黄昏渐晚,独坐绣荷的紫莲,心不在焉之际,却见王安石正在收拾书籍,心慌意乱的紫莲急忙起身,匆匆踏入**,在烟轻暮霭之中,她正好迎见王安石手捧书本迈步回房,紫莲婉然心动地叫了一声:“公子。”苍苍茫茫之间,佳人亭亭玉立,王安石惊愣之后,连忙后退一步又躬身一拜,便悄然绕行而过。直到王安石的身影消失在了隐约蓝暮之中,紫莲回身目送之时,一腔冲动才逐渐恢复平静。此后一连几日的多次相遇,王安石总是一身端正,目不斜视,垂揖拜过,便匆匆离去。一再如此,使紫莲心中的一份多情,陷入了进退两难当中。
          炎炎夏夜,繁星高月,沉寂之中,只有隐隐清蝉幽鸣不绝,辗转难安的紫莲在毫无睡意之时,反复思量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欲意道出难言之隐。日夜书痴的王安石此刻正在挑灯而读,他用半穿半脱的衣衫,时而扇风,时而擦汗,却始终目不离书,忽然感到有人推门而入,一杯凉茶递在面前,暑热难耐的王安石连忙脱下长衫,挥手抛向来者,袒胸赤臂之后,他一边端杯饮茶,一边出语嘱咐:“实在太热,安国,把这衣服拿去晾干。”说话之时,凉茶只喝一口,顿时目瞪口呆,手中茶杯,竟然脱手坠落地浸湿了书纸。
          王安石伫立片刻,又连忙手足措乱地擦抹洇入书中的水滴,越忙越乱之际,不禁颤颤栗栗地垂头自语:“惭愧,惭愧,得罪,得罪,无心之过,实在是无心之过。”看着慌慌张张的王安石,粉面羞红的紫莲也对此突来意外,大感困窘,她手捧长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垂头细语:“公子不知不怪,莽撞的是紫莲,还请公子着衣而避体。”有所意识的王安石这才感到自己竟还胸怀袒露,他的一颗惊心,瞬间猛跌猛落,又让手拿之书,陡然脱落,王安石越忙越乱,已经不堪其乱,他不管不顾地转身跨近床沿,掀起棉被,便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只把昏浆万状的脑袋露在外面出气,他此刻心焚如焦,口中还在喋喋念叨:“无心之过,无心之过,多多担待,莫怪莫怪。”紧裹棉被之时,王安石又羞又愧又焦又燥,冷汗热汗顺流直下。
          于心不忍的紫莲,只好移步近前地轻声相劝:“天气炎热,公子还是穿着单衣吧。”万分煎熬的王安石无颜以对地连连拒绝:“不热,不热,一点不热,姑娘不是快去歇着吧。”紫莲满怀心事,只有趁此时机,以实告之:“紫莲前来打扰,实在是有事请教。”说话之间,紫莲摘下了挂在床边的芭蕉小扇,为王安石扇动引风,然后便表露心有所思的难言之苦:“事隔已有一年,公子一定不会记得紫莲,但有一诗,公子必然不会忘记。”逃无可逃,躲无可躲的王安石,对此扇来之风,感到一丝清凉,但紫莲的所言所语,却如同一片幽去怪雨,使人一头雾水,王安石不禁惑然相问:“何出此言?”却听紫莲言词惊人:“金屏翠幔与秋宜,得此年年醉不知,只向贫家促机杼,几家能有一渠丝?”王安石听到此诗,一时摆脱僵持,再看这位窈窕少女,竟然感到似曾相识,她的眼神透着决然刚毅:“公子一首《促织》诗,紫莲从此羞富贵。”王安石恍然想起了渐淡渐忘之事,此刻深以为奇:“难道你是?可你……?”二人全都陷入回忆,王安石面对事之怪异,更觉不可思议。
          


          21楼2012-03-3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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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一段姻缘,不被成全
            独俱慧眼的紫莲追星逐月地唤得朝阳东升,曙光初露之时,她就见王安石早早地打发走了弟弟安国,一看他那副困倦容颜,就知他一夜未眠。王安石再见紫莲一样礼敬有加,只是眼中多了一层温文尔雅的顾盼牵挂,心思细腻的紫莲因此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眉目传情地随着王安石,郑重其事地请来母亲坐在上座。
            老夫人看着两人神情异常,皆怀忐忑,不禁大感疑惑,便静听紫莲讲诉事之原委:“我爹姓吴,名为楚仁,在这江宁府做了多年的绸缎生意。紫莲背着父亲登门王家,本想归还银两,只因公子为人太过方正,紫莲不敢冒然说明来意。得到大娘收留,让人更感心愧,无时不在自责,还望大娘宽恕紫莲的年少鲁莽,一时说谎绝无歹意,实在是情非得已。”听完之后,老夫人在惊讶之中解开谜团,略一思索,感觉人人都有年少轻率的考虑不周之误,便已谅解,仍然显出慈容亲切:“紫莲是个知情达理、心地善良的姑娘,此事并非过失,我儿少年轻狂,也有冲动之错,紫莲心怀大度,见怪不怪,还来受这粗茶淡饭之苦,真是难为你了。”紫莲怯怯诺诺之时,更显羞羞答答:“王家上慈下孝,紫莲若能陪伴在侧,孝敬大娘,一生粗茶淡饭又有何妨?”紫莲说话之间,那看向王安石的娇羞目光,满是情深意长。
            听到话中隐含的闪烁之词,老夫人已在察言观色之间,看穿其中奥秘,喜忧参半之时,却见儿子垂立一边,默默无言。男子此刻正应挺身而出,明确表白,怎能让唯唯惶惶,掩盖了男儿担当。慢条斯理的老夫人不由探言责问:“我儿一向果断敢言,如今事在眼前,怎么有口不说?”一句不满的提醒,威严十足,心惊肉跳的王安石此时垂首恭敬,却更加显得神思不宁:“娘,儿子绝对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有些,有些难以启齿。”老夫人微然一笑,不禁出言开导:“既然不是坏事,又有何难以启齿?为人做事就要心胸坦荡,言行光明,男儿之责,如同利箭在弦,该发之时,就应必发无疑。”老夫人说话之时,对王安石并未正视,却越加让他敬而畏之。
            看向含羞等待的紫莲,情不自禁的王安石毫不犹豫地表明了心中意愿:“儿子与紫莲互相爱慕,情投意合,希望结缘一生,相依相伴,还请母亲成全。”听完之后,略略迟疑的老夫人便将所担之忧,坦然说明:“娘是长辈,必定要为你们瞻前顾后。吴家的绸缎庄在这江宁府可是赫赫有名,且不说吴老爷肯否与门不当、户不对之人结为亲家,即使吴老爷可以无视全城议论的风言风语,我王家难道就用一穷二白来迎娶紫莲这样百里挑一的大家闺秀吗?”一听此言,王安石猛受打击,顿然难发一语,紫莲却是丝毫无畏地勇于面对:“大娘不必担心,紫莲甘心情愿。”老夫人望着粉泪迎襟,真心如玉的吴紫莲,却不得不因贫富之差和世俗之困而皱眉苦叹。
            老少两辈,处境各异,却全都心事纷纷,沉默之中的无言思绪,竟被一阵又一阵迅然猛烈的叩门之声骤然打断。老夫人连忙起身:“许是谁有急事,娘去看看。”出了厅堂的老夫人急步紧走地拉拴开门之时,却因无礼硬闯的几个凶神恶煞之人而大惊失色:“各位有何贵干?”气势汹汹的人群当中,一位头戴锦帽、身着绸缎的半百老者,冲身上前便开始愤愤怒骂:“这可是王安石家?赶紧让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无耻之徒,随着本老爷去衙门见官。”老夫人听到兴师问罪之言,已知来者何人,便似显镇定地开口陪笑:“想必这位便是吴老爷,稍安勿躁,先请室内喝杯清茶,再平心静气的商量孩子们的事吧。”可是吴楚仁已经气得脑胀头昏,随而出口不逊:“你这不干不净的老东西,竟然还在痴心妄想地护着居心不正的小畜牲,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把年纪还在不三不四不正不经地白日做梦,简直恬不知耻。”听到污言垢语,竟让生性温雅的老夫人难以辩白地愣在原地。
            正在对立僵持之际,室内窜出的王安石面对不尊不重且谩骂母亲的不善来者,迎面上前地勃然怒喝:“你休要口出恶言,我王姓之家人人正大光明,清白气节不容侮辱。”吴楚仁满目愤恨地打量着现身眼前的王安石,更加气得胡须乱颤,牙根打战:“你这个天理难容的无名之辈,我女儿要有半点闪失,我叫你永世不得为人。”爱女心切的吴楚仁已经毫无理智,双方剑拔弩张,眼看水火相撞,一发即触便不可收拾。
            


            23楼2012-03-31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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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不喜欢


              27楼2012-05-21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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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5-12-1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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