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很多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想问你,我们的相遇归根究底该被划入哪一方的定义。我的脑海里总会有不时滑翔而起的记忆,像被墨绿的水草高高举起的触及不能。比如在十五岁的某个夜晚,我看见你干净的面容被雨水打湿的模样,忍不住撑起外衣将雨滴反弹到其它方向的场景。那时角落里的苔藓依然不安地闪着光,可我只记得你双手紧紧环绕住我腰间的温度。
如今的我也可以绕着你的世界走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圆圈。
十七岁的阴霾从苍穹处高高坠落,“啪嗒”一声的动静冷酷地反射回那枚紫贝壳的支离破碎,所有的光晖同断裂的灯丝一并归于冰点,冻结后听见它咯吱咯吱的将心脏一分为二。
这一秒你的世界或许熠熠生辉,我却只能踏在恰恰隔离的半径边缘,滞守着残败而不堪的过往。
我知道哪怕世界坍塌,心中有一种坚定还是倔强地不肯退缩。好比此刻的我倾斜着身子对着大海的方向,只要一次恍惚便会失去重心跌落在冰冷的海水里。我也许会受凉,会感冒,会发烧,甚至会患上炎症。可我根本不需要这些煞有介事的留白,目光凝聚在同一个点太久,眨一次眼都会令泪水无声滚落而出。
你不在的日子里,另一个影子始终在我身边。可我想要感触的温度一直都只存在于这个离我太过遥远的你的掌心中。
年少的回忆伴随四季流转在心情的袤原上草长莺飞,那里放映着我们十六岁时的嬉笑甜蜜,亦残留着十七岁时你冷冷将我推开的毫不留情。
选择面对万丈孤独的你,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可我,同样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傻瓜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定义你。
十五岁的我以为沉默可以羽化为一种成全。
你们仿佛是所有舞台上的演员,不需要霓虹灯五光十色的照应,亦不需要多余的配角,两个人就够。从装点精致的快餐店过渡到崇阳西边黑暗下也依旧能闪烁点点的星星阁,痕迹像一只壁虎,跟随着你们的足迹蔓延各处。
直到十七岁的归来,你们双双决裂。而我的右手也多了一抹曾经想要紧紧握住的温度。温柔的玄色瞳眸永远那么独树一帜,在我的世界里插下一支名为幸福的旗杆。
倏忽想起冰雪皑皑中傲然开放的点点寒梅,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彷徨都被她优雅吐出的白气凝结成虹膜上透明的冰霜,封闭住所有泪水通向的轨道。
三个点构筑而成的城墙总有崩塌的一天。
剩下的只会有两相依偎的星辰世界。